看着门缝中央那丝微弱的光线慢慢变粗、放大,最终扩张成为一片耀眼的炽亮,伯格森的心也从深渊底部逐渐爬升,蹿起,默默无神的眼睛也带着希冀的色彩随之抬高,瞪圆。就好像一个押上全部筹码的狂热赌徒,在犹豫、徘徊、焦急的心理中等待掀开底牌的一刹那。当厚厚的房门完全敞开。光幕中央出现一道黑色人影的时候。高悬着几乎快要蹦出喉咙的心脏瞬间滑落。炽热到快要喷火的目光也迅暗淡。像所有把命运和希望寄托在一张小小纸牌上的赌徒一样,伯格森带着被人搜刮走全部筹码的愤怒和不甘,还有对未来彻底绝望和即将死亡的恐惧,仿佛泄气的皮球,瘫软着身体歪靠在椅子表面。用充满仇恨却又颤抖畏惧的眼神,死死盯着从门口走来,越来越近的那道人影。

那是一张精美绝伦的脸。

细瓷般白腻的玉色皮肤,简单的线条勾画出英俊柔和的脸庞。深黑色眼眸里透出的神秘气质,与头顶倒梳短显露出的男性刚硬结合在一起,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柔与性感,却同时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深沉和力量。

伯格森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他很熟悉这张脸,就在办公桌左侧的银制灯台下面,还压着一张从正面拍摄的林翔照片。但是无论怎么看,照片上的面孔与实际坐在自己面前的真人相比,都缺少惊心动魄的美,还有震摄一切的冰冷和杀意。

“。你是来杀我的吗?”话已出口,伯格森却感觉有些后悔。这种情况下,这样的问题显然太多余了。

林翔盯着他的脸。仿佛要透过皮肤和肌肉。看穿包裹在所有表面附着物之下的灵魂。过了很久,缓缓说道:“你应该感到幸运。如果葛利菲兹死了,你也不可能坐在这儿。”

办公桌对面那双黑色的眼睛非常漂亮。可是伯格森丝毫不希望被这种地可怕的目光所注视。那里面充满了冰冷和锐利,像万年不化的冰,像剜入身体的刀。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无法承受。

他是一咋小经验丰富的商人,善于从各和看似平常的话语当中,寻找所有可能利用的蛛丝马迹。刚才的这句话也不例外虽然对方的口气森冷,伯格森却明显听出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原来。我可以不用死!

强烈的心理落差,像药效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强心剂,重重打进伯格森那颗近乎衰竭的大脑中央。拼命催促着,刺激着已经达到绝望边缘的思维,重新焕出狂热的运转度。血管里几乎凝滞的液体也加快了流。来自身体的炽热,使伯格森那张死一样苍白的瘦脸,再次显露出一丝激动的血晕。

带着难以置信和不太确定的判断,伯格森用力咬了咬牙齿,睁大双眼,用颤抖的语气问:“如果可以的话。我,我想先听听你的条件。”

这是一种本能的商人性思维。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用作交换。生命和金钱,仇恨与利益,只要在天平的某一端放进足够的筹码,完全可能让看似不公平的交易达到平衡。

伯格森清楚这咋。道理。他非常聪明、理智的赶在林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