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七天对于宋箬溪来说,只是去澹宁居请了七次安,陪昭平县主摸了三回牌,输了三匣子银豆子,挑了六匹缎子做衣裙,支了一笔银子让针线房里给苑中的人做秋衣,还处理了两三件苑中的小事,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可是这七天对于姜明红来说,是她长这么大最难熬的七天。

宋箬溪在澹宁居再次见到她时,差点认不出她来,没有了婴儿肥,下巴溜尖,面容憔悴,双眼红肿如桃,声音嘶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模样着实让人可怜。

恰好这天是魏灵娟、岳氏和陈氏进城请安的日子,五个妯娌,四个容光焕发,愈加显得姜明红神色黯淡。

昭平县主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有几分不忍,可是那个做正妻的不是这样熬过来的,她要是想不通,放不下,哭天抹泪的,还有得是苦头吃,面容一肃,道:“姜氏,这本《女诫》你读过了,抄过了,这七天你应该也反省过了,以后要如何行事,你心中当有数,不要再糊里糊涂的。”

“儿媳谨记母亲教诲。”姜明红低眉敛目地道。

“你要真能记住才好。”昭平县主把装着《女诫》的匣子放在一旁,这件事算是到此了结。

惯例是要大家说说闲话,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昭平县主就打发众人离开。

出了院门,岳氏笑道:“大嫂嫂,三位弟妹,婷妹妹,这苑中的早菊已开,今天的天气也凉爽,我们几个何不过去赏赏花?”

魏灵娟目光一闪,笑道:“我是没什么事,去赏花消磨一下时间也好,就是不知道三位弟妹和婷妹妹有没有空?”

“我也无事,一起去赏赏花吧。”宋箬溪是少夫人,在苑中算是主人,岳氏说要赏花,她自是要主随客便,不好说不去。

陈氏笑,“三位嫂嫂都去,怎么能少得了我?我是最爱玩的了,自然也是要去的。”

四人看着姜明红,等她的回答。

姜明红呆呆地站着,心不在焉的,她身边的侍女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回过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四位嫂嫂,“有什么事?”

“五弟妹,我们几个去苑中赏花,你去不去?”魏灵娟笑问道。

“赏花啊!”姜明红片刻迟疑,“我去。”

邺淑婷挽着宋箬溪的胳膊,笑嘻嘻地道:“赏花是件风雅之事,我当然是要去的。”

一行人就往苑中花园走去,

虽已入秋,但没有下雨,一路行去,不见秋意,到是一派春意盎然,木槿花、月季花、绣球花、紫荆、银藤,一片一片的,开得灿烂。

“今天天色阴了下来,晚上怕是要落入秋后的第一场雨,到时候这满园的花啊,就是雨打花残叶凋零。”魏灵娟叹道。

“今年花败,明年花会再开。大嫂嫂,你用不着这样的感伤。”陈氏笑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岳氏伸手摘下一朵月季花,“去年赏花二嫂嫂还在,今年她远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