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吧,她接近你只是因为和别人打赌,赌约是十万块钱,如果不是因为这么多钱,她不会和你好的!”

周野渡大声的喊出这句话。

乔栖心猛地乱跳起来。

只见温辞树也明显定住了,从表情到身体都肉眼可见一沉。

乔栖不由眉心直跳。

她看着温辞树,而温辞树侧脸对着她,敛着眸,神色晦暗。

她心想,他一定会误会了。

旁边站成一排的朋友们,也都觉得这事发展得有点不好收场了,别人他们管不了,主要是乔栖如果尴尬,他们作为朋友肯定是第一个不乐意的。

所以刚才沉默的人,现在都开口劝和:“哎呀,周野渡喝醉了,你们赶紧走吧,别理他!”

“对啊,你们赶紧回家吧!”

“这边交给我们,你们别听周野渡乱说……”

七嘴八舌的。

可温辞树没有动弹。

等大家把话都说尽了,无话可说,沉默下来的时候。

他才冷冷淡淡转过脸,微抬着下巴,睨向周野渡。

几秒后,他忽然一笑:“操……”

这是他第一次说脏话。

带着几分笑意,几分鄙夷,还有几分见鬼了的深情。

他笑:“我不怕告诉你,那钱就是我给的。”

“……”周野渡僵了一僵。

何平更是傻眼了。

乔栖问:“你什么意思?”

温辞树转头看向乔栖,他的眼眸很暗,却又在黑暗中燃起一簇火光:“意思是,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你的爱。”

说完他又直直看向周野渡:“我比你爱她。”

“不止如此,我的爱比你的有力量。”

他不想再忍了。

奶奶去世之后,他每天都活在即将失去她的恐惧里。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腻歪了一晚上,他被折磨到了极点。

要死就死个痛快吧,他不愿再压抑了。

他对周野渡说:“我能做到你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做得到的,你做不到,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

他说得都是肯定句。

“我可以为了她做我不屑做的事情,我可以高尚的爱她,也可以卑劣的爱她,我可以躲在暗处爱她,也可以站出来……”他顿了一秒,眼神更加坚定:“就像现在,和你硬碰硬,光明正大的爱她。”

他就这样告白了。

所有人都感到吃惊。

周野渡酒醒了大半。

他定定与温辞树对视,有那么一秒,他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他语噎了。

他没有那么掷地有声的力量。

他嘲笑的问自己——之前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离开了七八年,再回头人家就一定会选择你?

他觉得自己一点没有范儿。

设想的剧本里,他哪怕要为一个人低头,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舔狗不分性格。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毫无办法的时候,就不得不去当舔狗,因为那似乎是他病急乱投医后最后的一条路。

可是舔狗就代表爱的深沉吗?

他忽然觉得他错了。

他知道温辞树从很多很多年前就喜欢乔栖了,他比不上他爱她时的全情投入,比不上他爱中的不求回报,甚至论起谁爱的更卑微,他都比不上。

他的爱是感动自己,感动别人,做给自己看,做给别人看的。

他根本没考虑到乔栖是否感动,因为他觉得他这么一个不可一世的人都这么乞求了,她就应该感动,而这样是不对的。

周野渡和温辞树对视着,一开始谁都不肯相让,视线相汇的那瞬间仿佛噼里啪啦在冒火星子。

最后是周野渡先移开目光。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大家从没有见过周野渡这个样子,那么的心如死灰,也从没有见过温辞树那个样子,寸步也不让。

最后看客都唏嘘。

周野渡走后,温辞树把乔栖也带走了。

他这晚没有开车,两个人打车走的。

一路上都没说话。

进家之后,乔栖打算进屋,温辞树拉过她的胳膊,把她扯到墙边,靠过去,目光落在她身上。

乔栖看不太懂他的眼神,说重可又太轻了,说轻又未免太重了。

她毫不闪躲的回望过去,问:“你要干什么?”

温辞树没有说话,忽然伸出手,把她鬓边的碎发往后捋了捋。

动作温柔,厮磨缱绻。

乔栖的心像烛火那般颤颤巍巍的晃,她又问一遍:“到底要干吗?”

温辞树还是只看着她,却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乔栖觉得自己的理智要崩塌了,她推了他一把,想挣开他。

他忽然把她往怀里拉了过来,紧盯着她:“对不起。”

他这样说。

然后忽然对准她的嘴唇,亲了下来。

不是浅尝辄止,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吻,牙齿咬开她的唇瓣,舌头顶进来,她想躲,他根本不给她躲的机会,压的她喘不过气。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间,唇齿之间又咬又磨,身子不一会儿就燥热起来,呼吸也沉。

他明明闭着眼睛,却似乎感受到乔栖在睁眼睛看着她,手劲儿大了几分,让她又朝他贴近几分,皮肤黏着皮肤,一个人呼吸会把另一个人的心口都震的发颤。

又同时往墙边靠了靠,她背就这么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可偏偏前身贴紧的是滚烫的人墙,天雷勾地火,冻雨砸火堆,极限的较量与拉扯,让她忍不住沉吟出声。

说他霸道,可他明明是一个强吻之前还要说对不起的人。

说他温柔,为什么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乔栖最后被他亲懵了,干脆认命的闭上眼。

事实上不止是这个吻,她早就在他这里认命的闭上了眼。

温辞树亲了她好久才放开她。

然后他的脑袋顶在她的肩窝里,重重的喘气。

她靠在墙上,也微喘着,手抬起来,好几次想落到他的头发上,却又都按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呼吸都变得平缓下来的时候,温辞树在她怀里闷闷的出声了:“乔栖,你要我吧。”

她呼吸变慢了,可是心跳却加快。

他把头从她身上抬起来,没什么情深义重的表情,声音也是淡淡的,他说:“我比周野渡好,真的。”

乔栖眼尾向下,淡淡扫视着他。

他脸上没有一丝乞求的意思,可却让人觉得他现在无比脆弱。

这是一种挺着胸膛,坦坦荡荡的把双手奉上,而手心里捧着一颗心的姿态。

乔栖问他:“光比周野渡好有什么用?”

“我可以比任何人都好。”他说。

乔栖顿了顿,笑:“可我不需要对我好的人,我需要的是我爱的人。”

温辞树眼底的情绪忽然松动了。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才问:“那你爱我吗?”

“我爱。”

她很快回答他。

然后换来他一脸怔然的表情。

她没有笑,也没有故作轻松,只是深深看向他。

温辞树很想让她再说一遍。

可是一次就够了,他听清楚了。

本来只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后来想要留她在身边,再后来是期待她能有哪怕一点点心动。

身体上更近一步的时候,他想,如果她只是需要这方面的欢愉,那也可以。

可那天吵架,她说他只是她的情趣用品,他才发现他的贪欲又长大了,他不满足于此。

可是他想要什么呢?

他明明清楚他想要的那个字是什么,但就是不敢说出口,哪怕是在心里。

所以直到此时此刻,他对她的奢望也只是,她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而已。

可她说她爱他。

下意识的念头让他不敢相信,但直觉又让他深深相信着。

因为他知道,乔栖这个人,或许会故作随性的把“不爱”挂在嘴边,却一定不会轻易说“爱”。

而她只要说,就一定是真的。

温辞树忽然笑了,他看着她,张开了手臂,把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乔栖愣了一下。

直到闻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还有温热的体温。

她明白,她应该抛弃一切,扑进他的怀里。

于是她把脑袋贴到他的胸膛上,卸下所有的力气,任他的手臂将她托起。

是啊,应该拥抱的。

已经接过吻了,上床似乎进展太快,对视对于汹涌的情感来说又远远不够,所以拥抱吧。

拥抱吧,我的体温与你的体温融为一体。

我把心跳的频率暴露给你,你也像传输密语那样,把“我爱你”按照心跳的频率传给我。

他们两个人在没有开灯的漆黑的夜里拥抱了很长一段时间。

抱着抱着,乔栖勾住温辞树的脖子,亲了上去。

于是温辞树边接过她的吻,边引导她走进了卧室。

随后是一夜缠绵。

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因为什么话,也都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