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张公公果然忠心耿耿,为了这个不省心的主子,居然宁可放弃自己的生活。”相当感慨地叹了一声,宁玄意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老者就扬声道:“起来吧,也算是本宫没有看走眼。这个差事,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非去不可。”

“公主殿下!”一惊之下猛然抬头,张德正想要再开口说上几句什么,却听她接着又继续道:“我不会真让你去毒害萧隐的,方才那一出,不过是瞧瞧你的心意。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他,让他尽可能地多活一段时间。我想,除了你之外,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应该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能做到如此尽心竭力的程度了吧?”

尽可能地多活一段时间……一边在脑海中回响着这一句话的意思,一边愣愣地爬起来,张德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好像所有的气力都在这一刻被用光了:“殿下,您的意思是……陛下他……他的病……”根本就没有被治好过?要不然,怎么会是这样离谱的一句交待呢。他明明记得黎烬说过,萧隐的心疾已经治愈,只需要长时间的温养和调理也就够了,怎么偏生到了宁玄意这里就是另一番说辞了?难不成,黎烬的话语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自家主子的病早就严重到了连他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一脸平静地吐出了这八个字,宁玄意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谁也改变不了。说实在的,他能捱到现在,也亏得是黎烬的神医妙手了。”萧隐的病症,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就生出来的。他的心太深,也太沉,哪怕是自己这样的枕边人也从来没有看透过,所以,郁结于心久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效果了。这里面,没有她和黎烬的半点儿手笔,她虽然不畏惧人言,可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就被人给扣上一顶帽子。

果真是这样!张德诧异而不解地盯着她,一张嘴开开合合了许久,这才迟声道:“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啊?你们究竟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萧隐犯下的错误固然不少,可在他的记忆里,那些过往,应该跟宁玄意和黎烬都扯不上干系才对。为什么他们明明早知一切还要牵扯其中,甚至,不惜以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来蒙蔽他和萧隐?这对他们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非得有一个原因才能驱使你去做好这件事的话,那就当我跟他有仇吧。”宁玄意站起身来,双手背负着就走到了敞开的窗前。从这里,她可以隐约看到琼华殿的一角,那里的树木凋敝,似乎远没有此时的棠梨苑富有生机,可她知道,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那一座僻静荒芜的宫殿一定会变成整个皇宫中最美不胜收的:“作为仇人,我希望他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长久地活下去,活在我给他制造的那些痛苦里。我要他清楚明白地看见自己所犯下的错,然后日日夜夜地纠缠在悔恨和苦痛中不得脱身!”

死有什么好可怕的,人死万事消而已。一旦他离开这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便都再跟他无涉,也就相当于是烟消云散了。这并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