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抬头,神经内科病区标牌在他头顶上方。

白底黑字,牌子很旧,但被擦拭得非常干净。

病区内外非常嘈杂,加床将走廊挤得满满当当,病员哀嚎和家属交头接耳声充斥整条走廊。

林辰记得一个多月之前他也过这里。

那时神经内科病区非常寂静安详,仅有老人努力步履蹒跚,试图康复行走。但仅仅数日内,这里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整间医院最繁忙的病区。

而那时带他来这里的人,已经在万里之外。

林辰踏出一步,向病区内走去

虽然周围确实非常嘈杂,但青年人清晰而坚毅的声音又太明确,仿佛能穿透一切时间和喧嚣,将他带回一月前的某个时刻。

那时青年硬拉他来这里,向他分析周瑞新药的危害,并忧心忡忡对他说“如果出现这类药物,很多老人愿意为了这种新药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林辰几乎能记得青年当时说的每一句话,虽然现在可以证明,他所掌握关于周瑞新药的信息是沈恋为利用他而编造扭曲的内容。

但这并不影响林辰怀念那番忧心忡忡谈话。

一个已经跌倒人生低谷、成为宠物医生的小大夫,仍试图想尽一切办法揭开黑幕、掀翻庞然大物,除了一些尊敬,林辰也不知道该对青年抱以何种态度。

他在某一病房前停住脚步。

有住院医生举着自拍杆,通过手机视频电话,与达纳方面的医生共同探讨病例。

连线大概已接近尾声,双方说着林辰不很能听懂的医学名词,他只能逆着夕阳光线,认真观察视频里的青年。

他皮肤黝黑,神情坚定,正和他曾经的上级从容不迫交谈。

“从临床表现来看,您这里的病例,与我在达纳接触的某些病人应该是受同种药物影响所致,不过具体仍以化验结果为准。”

“因为段老师长期以来的努力,达纳地区的卫生条件并没有各位老师想象的那样悲观,我们这里集结了相当数量的医务工作志愿者……”

“博纳尔病毒感染情况较为复杂,但经过十几个小时排查,我们确实找到疑似感染者,我这里的大致处理方案如下……”

也不过几日未见,端阳像以年为单位成长,一下就从青涩树苗长成雨林里的参天巨木,庞大宽阔,能为很多人遮风挡雨。

而那位曾经讽刺过端阳的医院医生,则躲在病房角落,低头记录。

林辰想了一会儿人生际遇,对话也一点一滴走向结束。

那是还是端阳,段万山的端阳,林辰很确定。

“那这次视频会就到这里,我们各自回去总结下情况,大概每6小时进行一次情况交流,您看可以吗?”

市立医院主任医师这样说。

视频电话中的青年人点点头:“听您安排,如有需要我们也可以随时电话联系。”

“好。”

电话正要挂断的当口,端阳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