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断拉扯, 发出极其细微的撕拉声。明晃晃的日头照在粉莹莹的果肉上, 满是针尖大小的沙,都在光影里泛着银光。

肥厚的果肉在口腔内炸裂,酸甜的口感瞬间激出许多津液,孟阳嘬了嘬嘴巴,将另一半递给白星,“好吃的。”

白星就着他的手吃掉,果然眯了眼,“多买些。”

那头廖雁从筐子里捡了两个桃儿,一种是脆的,咔嚓一口下去汁水四溅,端的过瘾;另一种是绵软的,剥了果皮莹润多汁,果肉肥厚无比,各有千秋。

他胡乱擦了两下,这个咬一口,那个咬一口,频频点头,“都要两斤。”

孟阳就笑,果然操着半生不熟的方言与那几个果农交谈几句,又讲了价,这才仔细数出来两粒碎银,“天热,容易坏,还招小虫子呢。桃子可以多买几个,杏子吃个新鲜也就罢了。”

老话说得好,“桃养人杏害人,李子园里抬死人”,意思就是后两种水果多吃无益。如今他们虽然年纪小身体棒,却也不能太过放纵。

说话间,船家就从河里钓上来一尾肥大的白鱼,当即憨厚笑道:“今儿吃个烧鱼。”

他得了这一宗从南到北的大买卖,便是下半年不再开张也够生活,难得客人还先付了银子,自然心满意足,一路上衣食住行伺候十分殷勤。

然而三人都没怎么欢喜。

廖雁更直接砸吧下嘴儿,很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我这一打嗝儿就是股鱼腥气,多加些油盐酱醋。”

走水路什么都好,唯独一个吃喝不自在,一天三顿饭,恨不得两顿半都是鱼鳖虾蟹。饶是再美味吧,外地人也架不住这么吃呀。

船家憨憨一笑,从鱼嘴里取出鱼钩,又放入大水桶中养着。

水面上蚊虫甚多,一旦杀鱼做饭难免有血污,就会加倍引来蚊虫叮咬,很是烦人。

此时不急着吃饭,倒也不必提前将鱼杀了。

“对了,”船家重新将钓竿放下去,一边捞网笼一边道,“明日菜蔬上头可能有些不大便利。”

孟阳听得一愣,“为何?此时不正是各色鲜菜上市的时节么?”

白星和廖雁也是疑惑。

“三位有所不知呀,”船家朝前努了努嘴儿,叹道,“前头两个镇子遭了洪灾哩,什么都淹了,咱们便没法儿补给,只能将就些。”

夏日炎热潮湿,瓜果蔬菜都不耐久放,他们这一路走来基本上日日补给,可若遇到地方跟不上的情况,也没法子。

南方夏日多雨,洪涝也是常有的事,孟阳略一沉吟,仍有些不解,“官府不管么?”

既然消息传出来,想必洪涝有些日子了,怎么听着倒像是没头儿了呢?

“怎么不管?”船家叹道,“说来也是可惜……”

他常年在附近跑船,对地方上的消息相当灵通,当下就将缘故说了。

原来那两个镇子都隶属于一个县城,当地的县官十分刚正不阿,难免得罪了几个人,人缘就不大好。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