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蛊的利爪一挥,硬生生地将杨铁刚开膛破肚。

“啊!”杨铁刚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死死地捂住肚子,肚皮被横着切开,肠子内脏混着鲜血从肚子里流出来,捂都捂不住。

“杨哥!”凌蔚的双眼被鲜血刺红了,她一下子冲上前去把正欲往杨铁刚咬去的鬼蛊拖住,用力一甩,将它扔向山崖。鬼蛊被凌蔚扔出去两米远,身形在空中一晃,在空中一个转身就朝凌蔚扑去,嘴巴大大地张开,露出里面骇人的尖牙利齿。

凌蔚站定身子,举起枪塞进它的嘴里,“碰碰碰碰碰碰!”连开六枪,打得血浆混着剧毒水从它的耳朵口鼻中流出来。子弹没有了,她再掏出匕首,对着鬼蛊的耳朵就插了进去。

鬼蛊吃痛,“哇!”地尖叫一声,张嘴就朝凌蔚的枪咬下,凌蔚的手一脚,猛地向后退开十几步,再定睛看向手中的枪,枪管已经被整个咬去,只留下握在枪中的枪柄弹匣。

封轻扬两步上前,身子腾空而起,一脚把它踹在刚才搭建的柴塔上打进被打破的缸子里,泡入缸底剩下的小半缸药水中,然后又搬起一块石头砸在它的身上,跟着点燃了那堆浇上汽油的木柴。

“哇哇哇——”鬼蛊一边大声哭着,一边挣扎,它的小手在石头上挥舞,尖利的爪子在石头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印痕。

封轻扬冷冷地睨着它,眼神一片森冷。

“杨哥!”凌蔚抱住杨铁刚,惊惶无措地看着他的伤口,在他的身下流了一滩血。“杨哥!”凌蔚荒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重的伤,她甚至于连救治都无从下手。

唐泽明蹲在杨铁刚的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他要是台机器,坏得再厉害他都能修,可这是个……

封轻扬听到凌蔚的哭喊声,扭过头去朝他们看去。

杨铁刚用满是鲜血的手摸在凌蔚的脸上,忍痛扬起一抹笑,说道,“傻丫头,哭什么,不就是被开膛破肚吗?又不是被人砍掉了脑袋!”

凌蔚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谁哭了!”泪又滚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杨哥,你要挺住,我打电话求援!”

杨铁刚握住凌蔚去翻电话的手,说道,“小蔚蔚,杨哥怕是撑不住了,以后……以后你杨妈……你杨妈就得麻烦你照顾了。”

“杨铁刚,自己的妈自己照顾,你少往我这里甩!”凌蔚厉声叫道,声音都在颤抖,连手都在哆嗦。

“小蔚蔚,下辈子,下辈子做……做杨哥的新娘好不好?”杨铁刚握住凌蔚的手贴在胸前,凝望着她。

凌蔚吸了吸鼻子,泪水滴在鼻尖上,再滴在杨铁刚的胸口上。她刚要点头,被封轻扬一把拉开,说道,“这辈子都还没过完就想约定下辈子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掏鼓出的墨汁,一股脑地往杨铁刚的肚子上倒去,往外喷涌的血顿时凝住。她戴上消毒手套,对凌蔚说道,“凌蔚,把我背包里的器具拿出来,得马上给他动手术。”凌蔚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封轻扬能救杨铁刚,赶紧从地上捡起封轻扬的包,拉开拉链,却听到封清扬的声音传来,“当心点,别碰到里面的小罐子,里面有蛊。”凌蔚拿出拉开一看,好家伙,包里面最起码装了十几个罐子,旁边的地上还扔了好几个空罐子。她也顾不得细看,找了医药包就给封轻扬送去。

唐泽明看到封轻扬麻利的手脚,眼睛都瞪圆了,“你是医生?”

封轻扬轻“嗯”一声,替杨铁刚把断掉的肠子内脏缝回去,又再替他把肚子缝上,包扎好。但饶是她的速度快,杨铁刚也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送他下山吧,能不能活,看他造化!”封轻扬站起来把工具放回包里,将手套摘下丢用一个透明袋装进来塞回包里。

唐泽明做了个简易担架把杨铁刚放上去,凌蔚低头守在杨铁刚的身边,默不作声。

封轻扬收整好东西,走到那烧得正旺的火堆旁,鬼蛊在大石头下仍然挥着手臂踢着腿,石头被它推得挪了位置,它只有一条手臂被压着,看样子很快就能钻出来。她皱眉,这东西和那金蚕蛊一样根本就不怕火。

鬼蛊瞪大眼睛,阴狠地瞪着她,蓦地大叫一声,双爪一用力,就把石头抬了起来。封轻扬盯着他,手伸进包里又摸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突然冲进火海猛地把蛊虫塞进了鬼蛊张大嚎叫的嘴里,然后她迅速地退出去,在地上一滚,把身上的火扑灭,可头发还是被烧焦不少。

“纱!”凌蔚跳起来,把封轻扬扶住,“你没事吧?”看向她的右臂,衣袖被烧坏了,手臂被烫红,眨眼间,手臂就乌了,且肿了起来。这蛊毒太过霸道,缸里鬼蛊排出的排泄毒物与药水混着浸入柴塔中,结果柴木燃烧升起的烟和火都有剧毒。

封轻扬塞了颗药在口中,再从包里摸出瓶药水洒在手臂上,问凌蔚借了刀子,割破手腕,乌黑的鲜血沿着手掌滴到地上。没一会儿,手臂上的乌青色褪去,血也变回了鲜血红,封轻扬才取出药由凌蔚替她包扎上。

鬼蛊在火堆中翻滚嚎叫,手踢脚踹,把燃烧的木柴踢出去老远,看起来似是痛苦不堪。

唐泽明问道,“它怎么了?”看它那样子,火对它的伤害并不大,甚至于连皮肤都没有烧伤。

“我给它喂了蛊。”封轻扬面无表情地说道。“准备收拾东西下山。”

“不找那蛊婆了?”凌蔚问道。

“找,但不是这里。”封轻扬说道,“刚才跟她交了下手,没抓住她。估计她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她知道她会去哪里,天涯海角都能抓到她的。

唐泽明应了一声,把他的仪器从地上抱起来,正欲关开关,就被封轻扬一手制止,“别关,鬼蛊是也是靠超声波和次声波杀人的。要是关了,我们几个马上就得交待在这里。”说到这里,她朝唐泽明扬起一抹笑容,如果不是他死皮赖脸地跟来,他们三个活不到现在。唐泽明看到封轻扬的笑容,不禁一怔。这女人,即使在这时候,这么狼狈,仍然是这么的美。别人头发零乱,就会像一个疯婆子,她的头发不仅零乱,还被烧焦了不少,连衣服都被烧出许多洞,可这些衬上她的气质,反倒是多了丝颓废和野性及堕落之美,再配上那张因失过而略显苍白的脸,更添几分魅力。

“哇!”鬼蛊尖叫一声,突然从火堆中跳了起来直朝封轻扬扑去。

封轻扬头也不回,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放进嘴里吹了起来。“哇哇……”鬼蛊痛得满地翻滚,抱着头大声啼哭惨叫。封轻扬招呼众人退得远远的,任由鬼蛊在那里嚎叫折腾。一个小时过去了,鬼蛊总算是折腾不动了,趴在地上一抽一抽。封轻扬再吹了声哨子,那鬼蛊像是松了口气般全身发松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封轻扬,那眼神,恨不得杀人。封轻扬缓步走过去,低头睨着它,“怎么样?服了没有?”

鬼蛊抬起爪子就朝封轻扬抓去,封轻扬身子一跃,后旁边跳开,然后又吹响了哨子。鬼蛊跟着就又痛得蹦跳起来,封轻扬理都不理它,摸出本时装杂志慢慢地翻了起来。等杂志看完了,她合上杂志,吹响一声哨子,慢慢走到鬼蛊身边吹下,问,“还想我继续吹么?”

鬼蛊调过头,往边上的石缝里爬去。看样子是被封轻扬给折腾怕了。封轻扬微微一笑,慢悠悠地把哨子往嘴里面放去。鬼蛊猛地扭过头,一脸惊恐地看向,站起来,挥着爪子就要向她扑去,可又好像十分惧怕她,不敢上前。

封轻扬一手把哨子放在嘴边,一手伸出去,向它勾了勾食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鬼蛊缩了缩身子,又趴在地上,曲起身子,抬起头看向她。

封轻扬把哨子放在嘴里,作势要吹,那鬼蛊“倏”地一声,一下子窜到她的脚边,那速度快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看清它的动作。封轻扬笑了笑,蹲下身子,盯着它问,“服了没有?”

那鬼蛊“倏”地站起来。封轻扬的眉头一挑,眼睛一瞪,鬼蛊的气势顿时弱下去,抱着头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封轻扬看了看天色,都快黑尽了。她说道,“最后问你一句,服不服?”声音倏地尖锐,腾腾杀气冒出。

鬼蛊吓得抱着头趴在地上,睁着双乌黑的眼珠子望着封轻扬,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像是被欺负惨了一样。

封轻扬满意地笑了笑,从背包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再咬破指头把自己的血滴了进去,又倒出一只小小的蛊虫放在里面,搅混在一起摆在鬼蛊的面前。

鬼蛊凑上前去闻了一下,一脸青绿的脸立即皱成一团,调头就跑,速度极快,眨眼间就窜进了山林中。

“你跑得了!”封轻扬轻哼一声,又吹响了哨子。那哨声响一下停一下,传出去很远。

唐泽明觉得这声音有点怪,赶紧把仪器摸出来测声波。一测,发现这哨音的声波极长,频率极高,而且还与山林中的某处相互呼应,在山林中的某处引起共震现象。

几分钟后,鬼蛊窜了回来,落在封轻扬的面前。封轻扬收了哨子,盯着它,那眼神儿锐利得像把刀一样。鬼蛊被她盯得不自在,左闪右避就是逃不开她的视线,最后一咬牙,几步上前,端起封轻扬调的东西一口吞下去。过了不到一分钟,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封轻扬又滴了几滴血在它的嘴里,跟着就看见鬼蛊身上之前被凌蔚他们弄出来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封轻扬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变个模样。”

那鬼蛊不甘地冲封轻扬挥着爪子。封轻扬瞪她一眼,它的气势怪上弱下去,最后象征性地磨两下利牙,变回了那个胖嘟嘟的可爱小婴儿模样。封轻扬对它说道,“我说的话你都能听懂,现在你就给我听仔细了,如果有违背我的话,看我不活剥了你。”鬼蛊坐在地上,怯怯地望了封轻扬一眼,点了点头。

“第一,没我有允许,不准杀人,也不准发出次声波和超声波伤人。如果你敢违背这一条,我就把你炼化了。”封轻扬声色俱厉地说道,仿佛随时会杀人一样,吓得鬼蛊连连点头。“第二,既然认我为主,从此以后,把你炼出来的那个人就不再是你的主人,你不必再听她的号令。我会喂养和保护你,但你也必须乖乖地听我的话。”鬼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惧怕,迟疑着不敢点头,然后封轻扬再瞪它一下,它吓得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