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主的一句话,让方去病瞠目结舌。

虽然在古代有过左丞和右丞之说,但摊在自己头上属实有些意外。

龚少雪更是一脸错愕,看着张阔瞥了一眼,想再与凤主商量,可凤主早已离开了凤椅,消失在紫宁宫中。

满朝文武听后虽也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过多商讨,转瞬后也相继向紫宁宫外走去。

过后,紫宁宫中就只剩下他们几人。

对于张阔来说,这是他无法预料到的,见其他人稀疏散去后,连忙走到方去病的身边刚想开口就被龚少雪给打断了。

“张丞相,今日之事你可满意?”

张阔先是愣了一下,低着头想了片刻。

“右丞之事我也没想到,可既然如此,方王爷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不挺好吗?”

“日后在朝堂之上,你我为左右丞相,也好有个照应。”

张阔一边说着,一边洋洋得意的笑着。

而此时的方去病却显得异常沉重。

一个异姓王就已经让自己透不过气了,又加上个右丞,恐怕日后的麻烦会更多。

原本来到这个朝代只想苟活,可就是无法满足。

看着眼前的张阔与龚少雪,无奈的叹了声。

“张丞相倒是蛮高兴,可本王并不这么觉得,既然如此,张丞相的女儿也不用嫁给本王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却被张阔当即拦了回去,并语重心长的说道:“方王爷,你如今即是异姓王又是右丞,将来在朝堂定会比我厉害得多,也比我更有话语权,于情于理,我女儿的事还请方王爷答应。”

与此同时,安庆之也走了过来,看见他们三相谈甚欢,不由扬起嘴角笑了笑。

“恭喜方王爷,荣升右丞!”

“日后还请方王爷多多提携,呵呵。”

方去病听后,猛地转身看见安庆之并未离开,于是苦涩的摆了摆手。

“安把总,今日的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多了?”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异姓王,如今坐上右丞之位也都是张丞相所逼,哪来的什么荣升?若是凤主能改变主意,本王高兴还来不及。”

安庆之听他这么说,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并来到他身旁低声应道:“方王爷,还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大兴的官职岂是您随意嘲讽的?”

“右丞之事,既然凤主已经下令,方王爷就应该履行右丞与异姓王的职责,而不是在这背地里说什么有辱朝廷命官的坏话!”

“倘若方王爷不想坐这个右丞,刚刚凤主宣布时为何不及时拒绝?”

看着安庆之严肃的表情,方去病吓了一跳,刚刚还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如今怎么突然如此严厉?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于是刚想解释,龚少雪反倒双臂环抱胸前笑了出来。

并拍了拍安庆之的肩膀。

“怎么?好久不见,脾气上涨啊?本王的徒弟也敢教训?”

安庆之见状,立马再次笑了出来,并眯起双眼瞄了一下方去病,轻声说道:“嗐,这不是想和方王爷开开玩笑嘛?”

“方王爷不用那么紧张,我一个把总,哪有权利教训你啊?”

“只是刚刚您说的那些话,不要让外人听见,否则传到凤主耳中就不好了。”

方去病听后随之点了点头。

看着紫宁宫外的那些边军将士,有些困惑的问道:“安把总,本王也听过您的过往,这些边军将士真的是凤主提前让您安排好的?”

安庆之见状,耸了耸双肩,摊手说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又如何把他们带进来?”

方去病本想继续问下去,龚少雪去突然咳嗽了两声。

看着方去病打了个眼色。

“不该问的别问,没看见安把总不想说吗?”

方去病听后,瞅了眼,旋即把头转向了一边。

安庆之则轻轻笑道:“唉?没事!”

“其实我知道方王爷想问什么,您是不是想问凤主是如何知道静雯公主要行谋逆之事的?”

方去病猛地转身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这件事说来话长,方才洛北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此事的确不该多问,但您毕竟是洛北王的徒弟,告诉你也无妨!”

“静雯公主自从离开皇宫以来,她的动向凤主早就了如指掌,包括西川王之死,等等。”

“所以,今日早朝之事,就是凤主特意而为之,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让静雯公主重回宫中,毕竟她们是亲生姐妹。”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选择自戕,这也是凤主为何提早退朝的原因,伤心在所难免,又怎么可能在百官面前漏出软弱悲伤之意。”

方去病听后,先是轻微点了点头,旋即叹了口气。

摇着头悄声说道:“帝王世家,本就无情,这件事孰是孰非,百年过后自有定夺。”

话音刚落,便转身看向紫宁宫外,意味深长的念叨着。

“如此一来,不知从岛国回来后,大兴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一旁的张阔,见他们嘟囔了半天,本想上前听听,却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见他们聊完后,紧忙跟了上去,站在方去病的眼前急切的问道:“方王爷,你就不要多想了。”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我女儿之事,咱们…….”

方去病见张阔急不可耐的模样,逐渐皱起了眉毛。

匪夷所思的问道:“张丞相,你女儿就这么着急嫁出去?”

“你已经提出了辞官,并把周万森的事情与凤主说清楚了,凤主并没有责怪你,也没有任何对你不利的意思,又为何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本王?”

“难不成张丞相还有什么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龚少雪也随之有些纳闷,侧身来到张阔的身边瞅了瞅。

“张丞相,你要的结果已经得到,方去病如今已经是丞相了,莫非还有事相求?”

“就算有,也要等我们从岛国回来后再说。”

安庆之在一边观察许久,看着张阔那焦急的神情,扬声应道:“张丞相!”

“您贵为大兴丞相,理当积极为大兴,为凤主着想,即使您之前是先朝人,但凤主如此信任您,您又为何表现的如此恐惧?”

“倘若真的有什么难事,我安庆之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您但说无妨。”

张阔见状,眉毛拧成一条直线,愁苦的嘴脸溢于言表。

回身看向周围,相继沉了一口气,旋即悄声应道:“这里毕竟是紫宁宫,咱们还是出了皇宫再说吧。”

见张阔好像真的有事,其余几人相对看了几眼后,便与张阔向宫外走去。

几人离开不久后,在紫宁宫凤椅旁的屏风后,一名宫侍缓缓走了出来,并紧忙来到了鸾凤宫外。

“凤主还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说话的是把守鸾凤宫的侍卫。

宫侍见状,连忙躬身回道:“二位!奴,有要事告知凤主,还请二位通禀声!”

侍卫听后,想了片刻,刚要回绝他,只听宫内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侍卫听后,紧忙弓身将宫门打开,宫侍相继走了进去。

见凤主正端坐在椅子上,连忙双膝下跪。

“奴,拜见凤主!”

只见凤主正用手挤压着太阳穴,显得十分疲累。

看见眼前的宫侍,缓缓吐了口气。

“让你打听的,你都打听到了?”

宫侍见状,连忙把头磕在了地上,并卑微的回道:“回凤主!”

“方王爷、洛北王、张丞相还有安把总,的确在散朝的时候没有离开,并且还在私下议论着什么。”

“可他们太过谨慎,奴,什么也没听见,还望凤主恕罪!”

宫侍话音刚落,只见凤主嗖!的一声把双手放在了膝前,眉头紧锁,看着宫侍的头顶厉声说道:“让你办件小事都办不好,难道朕的宫侍中,没有一个比魏忠天好的!”

见凤主愤怒的神情,宫侍被吓的全身冒汗,双眼顿时被汗水覆盖,紧忙用手背擦了擦。

“请凤主恕罪!”

凤主不耐烦的瞪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啦,你下去吧!”

“他们四人在一起说了那么久,肯定有事!”

“你立刻跟出去看看,倘若有什么发现,立即回报!”

宫侍听后,二话不说,转身向宫外走去。

……

回到丞相府后,张阔紧忙将他们几人带到了正厅,并让下人奉上了热茶。

方去病先是抿了一小口,随即问道:“张丞相,这里是丞相府,是你的地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张阔听后,负手在正厅内来回踱步,显得格外紧张。

“不瞒各位!”

“我的确有件难事,想趁着凤主没发现时,尽快把我的女儿嫁出去!”

“如今方王爷已是右丞,对于承欢来说是件好事,所以…….”

见张阔墨墨迹迹的样子,龚少雪厌烦得很,当即厉声说道:“张丞相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兜来兜去,吞吞吐吐!”

张阔见状,无奈的叹了声。

“其实我隐瞒了一件事。”

“周万森早就给我写过一封书信,并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如今魏忠天其实就在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