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冒昧,皇后娘娘是自缢而亡。”

楚明玥笑了笑,心领神会。

自缢之人,死后模样瞪眼抻舌,衣服上染满呕吐物和泻物。他这是怕楚明玥受惊。

“放她身边的大宫女进去吧,和看守的禁卫说,是本宫的意思,让她漂漂亮亮得走。”楚明玥的声音渐行渐远,重华宫的大门被两名宫娥关上。

昨夜宣珩允行动之初,命一支禁卫军围了皇后的序星宫,皇后被独自禁于寝殿。

“是。”小太监的声音被阻在朱漆红木门外。

重华宫偏殿里,宫娥端着早就炖好的红枣燕麦牛乳,踏着雪气进来,半夏两步迎过去,接过掐金祥云檀木托盘,急切道:“快去旁边暖暖,别把寒气渡给主子。”

楚明玥半躺在一张铺着兔毛褥的吉祥纹透雕红木美人榻上,轻阖眼帘。待半夏走近,她也未抬眼皮,只悠悠道了声,“还真有她的,这一走,本宫总是妃。”

到底是心里有气的。

三年前,那场夺嫡之乱正是箭已搭弦之时,花家突然态度暧l昧,放出风声花氏一族不涉皇子夺龙之争,只效忠于朝廷。

此风声一出,超过半数在朝文臣皆跟上,共演一出肝胆衷心只为天下苍生的戏码。前台唱着大戏,戏台后,花子虔递帖到楚明玥跟前,只书一句——

他们花家是出过开.国皇后的。

楚明玥即时就懂了,自愿到宣珩允面前做说客,谏言求娶花家嫡女,许正宫之位。

怎能没有半分委屈,只是知道,那个位置是他拼尽全力要得到的。

“奴婢愚钝。”半夏把托盘放在小案上,捧起温度正好的羹碗。

楚明玥抬起眼帘,凤眸里起果然起了波澜,她接过乳羹喝下半碗,唇角沁着淡淡的笑,拖着缓长的声调道:“先前还夸你聪明呢,得,不禁夸。”

半夏接过剩下的半碗乳羹,放回托盘,又端着一盏清口温水双手奉上,疑惑道:“恕奴婢大逆不道,花家已是乏力回天,皇后此番也算解脱。”

“嗯。”楚明玥清了清口,悠悠道:“她是解脱了,也是恨极本宫。”

抢在废后之前自绝于世,废后的旨意也就无用了。

开.国数百年,未有贬恕亡人先例,如此,她楚明玥纵使日后坐了后位,那也是继后,他日长眠皇陵,她和宣珩允的长棺之间,再躲不开花二姑娘。

楚明玥摆了摆手,半夏退到偏殿门口候着。

熬了一宿,绷紧得精神就像牛皮筋早被拉到极限,瞥一眼小案上的铜壶滴漏,水位已到隅中,紫薇殿那里,想必已经尘埃落定。

楚明玥就躺在这张美人榻上,就着紫沉香的浓郁甜凉,阖上眼眸。

滴漏旁边的涂金麒麟香兽里染着紫沉香,袅袅青烟顺着镂空的麒麟肚溢出,缓缓升腾,消散于殿内。

香气浓郁甜冽,细嗅,还有一丝杏仁的苦涩。楚明玥爱极紫沉香。

再醒来时,纷飞大雪已经停了,她是被半夏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