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要职的那些老头子们, 都是经历几轮政变而风雨不摧的忠臣, 这些人有一个特点,总喜欢拿祖制说事,又一心为朝,逼得急了,性子直的真能在这大殿撞柱死谏。

六部掌事老臣见十六王爷怒而出殿,不仅不怕惹火烧身,反而激起他们衷心耿耿的一腔热情,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轮番上阵,义正言辞指出陛下此举过于儿戏。

吵吵到后来,眼看就要过正午,看着殿下诸臣越吵越起劲,原本只悠悠看戏的宣珩允逐渐失去耐心,就差喊出“拉出去全砍了”!

那沉冷着一张脸甩袖而起,肃色在眉扫视殿下,冷冷开口:“朕未要听取尔等意见,仅是通知尔等。”

话落,宣珩允大步离去,崔大监高喊一声“退朝”,匆忙追上,留下满朝文武怔愣殿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表情。

太多人不理解,怎就要入赘?

曾经,是他们误会荣嘉贵妃娘娘品行不佳,可如今,他们已经不再反对她入宫继续做宠妃,这不已经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吗?

怎得就非要要入赘了?

这些人直到走出紫薇殿,仍未想明白,昭阳郡主不是待皇家挑选的贵女之一,是她,抬一抬手指,给了皇帝陛下机会。

她,才是那个拥有主导权的人,人家不乐意住后宫。

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崔少卿,直到出了紫薇殿,也未加入到任何一波讨论的人群之中,大雾已散,金光束束照在他身上的绛紫色朝服上。

快行至宫门时,他被在太极殿当值的小太监唤住,折回御上书房,在去的路上,他望着天空颇为无奈叹了口气。

再从书房出来,果然领到陛下旨意,让他前往各大人府邸劝说,务必要在大喜之日听不到任何反对的声音。

“陛下何时如此看重朝臣的意思了?”刚下值换上常服要出宫的张首领听完崔司淮的话,随口问道。

二人顺着长长的宫道往宫门走,“陛下只是不愿有人不祝福这个亲事,他要举国同庆,要天下人都祝福昭阳郡主。”

张辞水未想明白,但这不重要,他急着回府陪媳妇呢。

宣珩允给了崔司淮三日期限,第二日太阳落山的时候,崔司淮入宫回禀,事已办妥。如此,皇帝陛下大婚,且要求越快越好,礼部、宗人署所有臣工从接到旨意起,直到大婚典成,人人忙得顾不上回府。

皇帝陛下求娶发妻,本就世间门罕有,当百姓们得知陛下大婚后,将住在定远侯府,彻底炸开了锅,闲看们咂巴一下唇齿间门的浓茶,回过味儿来,这不就是入赘吗?!

至此,元启帝入赘定远侯府一事,世人皆知。

大婚那日,礼炮响彻长空,全城府院、铺子,家家门前挂红绸和红灯笼。

洛京城万里空巷,所有人全挤在皇宫通往定远侯府的路上,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宣珩允乘坐挂满红绸的赤金龙辇刚走出宫门不过五里地,就无路可走,眼看要误了吉时,只得让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