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尽在咫尺,但谁都不敢贸然前进,因为一旦前进,对方势必发起攻击,绝不会让己方轻易抢占山口。

在这种微妙的情形之下,双方不得不同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两方士兵就在山前列队,严正以待,战事一触即发。

曹安隔着一里多的距离,大声喝斥道:“方腊,你个叛贼,竟敢率众造反,袭劫生辰纲。你这大逆不道的反贼,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否则休怪本将无情!”

方腊怒不可遏道:“混账!方某是替天行道,锄强扶弱,还轮不到你这朝廷鹰犬来教训我。想要方某下马受降,你做梦!”

曹安扬起手中长枪,遥指方腊道:“哼!方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将枪下杀敌无数,不在乎多你一个孤魂野鬼!”

方腊完全不惧他的恐吓气势,不怒反笑,轻松地和属下们谈笑自若,戏谑道:“曹安,老子不怕告诉你,死在老子刀下的人,比你见过的人还多,你既要送死,老子就成全你!”

他这一顿狂傲的话语,配合他粗犷的形象,以及那一句粗口“老子”,恰到好处地生出一股豪迈的气概,属下们立刻轰然起哄,笑骂曹安。

双方你来我往,耍了一阵嘴皮子,但却是谁都不敢先进攻。此番方腊遭遇林星,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之前是林星势单力薄上清溪,这一次却是双方摆出车马对着干。而且从场面上看,双方是势均力敌。方腊有四千人,略胜于林星,但林星的红军却胜在战斗力,全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武器装备和士兵素质均远胜于对面的乌合之众。

客观地说,若是大开杀戒,全力进攻,林星的胜算远远大于方腊。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不是不敢动手,而是不想动手。因为他深知“惨胜犹败”的道理,在这种开阔的环境中对杀,没有任何战术可言,势必是拼个你死我活,双方均会损失惨重。

更何况对方营中都是些穷苦百姓,林星在大动干戈之前,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一时间,双方相持在山口前,谁也奈何不了谁。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方腊终于忍不住,隔着空气大喝道:“林星,是战是和,你一言可决。若是要战,方某奉陪到底,若是不战,你就让开路,我好追击生辰纲。”

林星扯着马绳,油然道:“方腊,你究竟是幼稚还是天真,你想劫生辰纲,我岂会让你如意?”

方腊冷哼一声,语气转寒,道:“你的意思,今日之战是不可避免了?方某奉劝一句,刀剑无眼,若是杀将起来,林大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不好了。知府的命,怎都比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值钱吧?”

林星岂会不知他是想借机令自己退缩,假意道:“那倒是。若是和你同归于尽,确实不划算!”

嘴里虽这么说,手上却没任何动作。

方腊不由得心中烦躁,这厮又不肯放自己过,又不肯开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旁的军师王寅像是看出了林星的用意,低头在方腊耳旁低语道:“天王,我看出来了,林星是想拖延时间,故意磨磨蹭蹭。一旦苏杭应奉局的车队抵达大运河,即使我们战胜林星,亦是徒劳无功!”

方腊双眼一亮,瞬间明白了,不由火气三丈,挥刀指着林星道:“林星,我再说一句,要么站,要么让,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见到这番架势,双方的战士都是心中一紧,不由地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就在方腊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林星却轻微一笑,淡淡道:“方腊,我倒是有个不用两败俱伤的好主意。你从队伍中选一人出来,和我这边选出的人来一场单打独斗,谁要是输了,谁就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你看如何?”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