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长幼之序了。” 张居正低声道:“所以他跟袁炜的态度掉了个个……原先袁炜整天出谋划策,想要让景王取裕王而代之。现在人家不急了,轮到高拱急了,他非得赶紧拿出办法,将这个劣势扭转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该要如何扭转?”沈默轻声问道:“倒要听听太岳兄的高见。”

“拙言兄考较我?”张居正呵呵一笑,淡淡道:“高肃卿给裕王爷上过一堂课,讲的是《孟子》‘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说着便轻声复述道:“高拱对殿下说:此三条凡事皆有之。对成大事者亦无二致——吉星高照,天时也;近水楼台,地利也;众望所归,人和也。三者之中,亦以人和为重!地利次之,天时又次之。”

“假如吉凶高照、圣人垂怜,此固人之所望也,然天威难测,圣眷易变,一旦有不测之变,仅靠圣眷者必先受其害,不复昨日;惟地利者不然,地利者近水楼台,可以观气象、察征兆,且有内应相助,自然能提前准备,合理应对,最终逢凶化吉了。”

“然而,若是自身不修,德不服众,则虽近水楼台亦无用,此地利不如人和也。三者之中,论其重,莫重于人和,而地利次之,天时又次之。论其要,莫要于天时,而地利次之,人和又次之。故虽圣眷不同。远近有异,却得以不落下风,何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者也!”张居正沉声道:“高肃卿的观点是,天时、地利都是无法控制的,唯有‘人和’,是可以通过自身努力做到的,所以他必贵于人和也!”

听了张居正的话,沈默缓缓道:“你的意思是,高拱在给裕王爷拉队伍,想在支持者上压倒景王。”

“拙言高见!”张居正颔首道:“所以我敢说,他在打你的主意!”

“我?”沈默干笑一声,喝口茶水道:“他看重我什么了?”

“这还用我说吗?”。张居正高深莫测的微笑道:“拙言,你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沈默不说话了,方才张居正抛出高拱的‘人和’理论,其实是在影射他——不错,自己这些年来,干得最成功的一件事,不是开埠,也不是抓徐海,而是长年累月的精心经营人脉。

除了跟各方各面都有交情,关系也不错之外,沈默还重点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现如今。丙辰科的同年已经视他为领袖;翰林院的同僚,将他看做挚友;东南的文官武将,更是将其视为生死兄弟……那可都是些战功累累的勋臣,前程如铁,不可限量!

还有对裕王极有价值的——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大头头,陆炳陆太保,自认是沈默的师兄,对他好得不得了。

以及对裕王最最有价值的——就连他老子嘉靖帝,也对沈默青睐有加,小小年纪便以国士待之。显然在对付嘉靖皇帝上,沈默是有一手绝活的。

‘若是能得到沈默的投效。裕王真是做梦也要偷笑了。’张居正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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