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帕子, 扯过四爷的右手手臂。只见右手掌心满是鲜血和水泡, 此时僵硬地张着,合都合不拢了,她一边哭,一边替他包扎,动作笨拙无比,最后打了个丑丑的结。

四爷觉得这个结丑得可爱。

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他极为顺从,任由她动作,转而望了眼高台。

那里戒了严,被把守得水泄不通,他按捺住心底的担忧,用衣袖给她拭泪,一边低声说:“允恭会没事的。”

年娇点了点头,问:“刺客去哪儿了?”

四爷侧过头,给她示意十三爷站着的位置,那里新守了一个十四爷。年娇用衣袖擦了擦泪,走上前去,狠狠地踹了刺客一脚。

原本不省人事的脸,又被踹得一歪,年娇冷着脸走了回去。

十四爷张了张嘴,十三愣了一秒,冲淡了些许焦急。

他正等候御前侍卫和皇上派遣的太医呢,四哥的手就算有小四嫂包扎,也实在耽误不得。不知过了多久,高台出现了一道口子,由李德全率领,浩浩荡荡往四爷所在的方向而来——

李德全躬下身,传达了皇上的口谕:“押刺客堂前审问……着雍亲王统领一切事务,授便宜行事之权!”

随即催促太医给四爷看手:“王爷的右手不容闪失,大人可要仔细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三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统领一切事务,岂不是监国?

若说他是忍不住的激动,十四便是心哇凉哇凉,慢慢沉到了谷底。

四爷怔愣半晌,问道:“汗阿玛……”

李德全避开了康熙的身体状况,低声回答:“皇上正陪在年大人身边呢。”

说起年大人,李德全连忙往旁边瞧去,方才他好像望见了年侧福晋也在这儿。果不其然发现了年娇,他眼睛一亮,又是一暗。

“咱家见过年侧福晋。”李德全道,“年大人已经止住了血。为了早日醒来,太医说了,恐怕有家人陪在身边,更为妥当,能够更好地唤醒伤者意志……”

事实上,太医的诊治要更严重几分,说是今明两晚醒不过来,情形便不容乐观——只是这话,他怎么好和年侧福晋讲?

年娇鼻头酸涩,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闻言立马道:“我去守着大哥。”

她扭头看四爷,四爷朝她颔首,眼底明明白白传达出鼓励的神色。

李德全连忙派了一队人,护送年娇离开了。

又对四爷道:“您先包扎上药,等回了营,随咱家去见皇上。还有十三爷十四爷……呃……”

只见王爷朝太医伸出了右手,丑得跟猪蹄似的,其上包扎的,是帕子?

太医一时也惊住了,小心地拆开,原本想丢到一旁,却见四爷接过满是血污的脏帕,单手折叠,放进了衣襟里。

四爷开口:“劳烦李谙达了。”

……

年希尧止住血不久,康熙下令立即回营。围场的医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