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躬身, 行了一个很古老的礼节……这个礼节, 顾慎在李青瓷身上看到过。

果然,是五大家的人么?

顾慎同样还了一礼。

山下的那位年轻人,正要动身离开之际,顾慎耳旁再次传来守陵人的声音,他童孔微微收缩,连忙开口,高声喝道。

“等等——”

年轻人微微一怔,回过头来。

顾慎一字一句认真道:“要杀你的人,名字里带一个‘争’,不争的争……小心点。”

虽然雾很大。

但顾慎隐约感觉。

听到这句话……山下人似乎笑了。

两人,一人站在山上,一人站在山下。

离别之时,两人彼此点了点头。

……

……

今夜。

长野大雨,大雪,大雷。

很久都没有出现这么糟糕的天气了。

雷龙雄踞,炽光隐现,遥隔万米穹云,震响阵阵低吼。

白氏宗堂里,诸位长老正在商议祭祖之事,因为近日气候太差,许多仪式需要变更,或许要在室内进行……众人正在商议之时,祖祠木门被人推开。

“白袖?”

二长老看到少年淋湿的白衣,皱眉问道:“昨日你去哪了……整个雪禁城都没你的消息……”

白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目光环视,望向诸位长老……默默在脑海里搜索着名字。

很可惜,自己平日里并不关注宗室里的消息,也不在乎长老会的构成,除了二长老白泽生以外,几乎叫不出这里任何一人的名字。

只不过,今日这里正在开会。

长桌上立着一块块“木牌”,上面刻着每一个入会者的姓名……越是古老的宗族越是注重这种虚无缥缈的仪式感,正式的宗族会议之时,每一个入座者看到自己的姓名木牌,其实都是莫大的鼓舞。

为了坐在这里,他们付出了数十年的努力。

而不得不说,凡事都有两面——

这些虚无缥缈的仪式感,也不仅仅是“累赘”,某些时候,也会给人提供便利。

比如,这个时候。

白袖轻声开口:“明天,我要去一趟江北,淮荫。”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袖没有任何避讳,直接当着诸位长老的面说了出来。

淮荫是江北的一个小城,很多人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这座小城,有白家偏系的一条支脉。

所有人的神情在古怪之余,变得有些惘然。

白袖为什么会提到江北,为什么要去淮荫?

只有一个人的神情与众不同。

二长老白泽生在听到这句话后,就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神情复杂,缓缓说道:“你……查到了渠龙的信息。”

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这是一句陈述句。

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