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河东方面必然会有一番波折。

不过有关李成器的安排,是太皇太后旨意,群臣纵然隐觉不妥,当时那种情势下,也实在不好出声反驳。在一些人心里,其实是希望继续与河东方面接触交涉,寻找一个最优的解决方案。

之后这段时间里,朝廷诸司虽然陆续恢复运作,但也只是埋头做事,并没有一个宽松的议政空间,对于河东问题具体该要如何解决,监国元嗣不谈,也只能暂时搁置。

随着关西大军入援,特别是燕国公黑齿常之这样战功赫赫的大将入朝,群臣一方面欣慰于朝廷的格局越来越稳,另一方面则就不免为远在并州的嗣相王李成器担心。

如果说在此之前,朝臣们对于监国元嗣的认知还不乏浅显、模糊,但在共事这短短十几天时间里,他们各自对监国元嗣的行事风格可谓有了一个堪称深刻的感受。

其行事作风之老辣、恩威奖惩之自如,特别是对群情统合之迅速,实在是让人惊叹有加。短短十几天执政时间里,上至朝堂、下至坊曲,都深深烙刻下自身的印记,相王长达数年身居宝位的统治影响几乎荡然无存。

群臣明明都身在其中,但却完全感受不到当中的渐变衔接,似乎仅仅只是一晃神,朝野局面就成了这个样子,既让他们倍感陌生,身处其中却又感觉不到半分违和。

人事格局虽然变化迅速,但感情上的见异思迁则就没有这么快的转变过来。

如果说群臣此前担心同室操戈会直接影响到社稷存亡,所以不得不相忍为国、维护朝廷的正统所在,那么现在他们则就单纯的比较担心嗣相王李成器了。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朝廷已经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并且已经具有了据河一战的力量,而监国元嗣原本的关中底盘还没有完全发动起来,已经给人一种不可撼动之感。

如果嗣相王李成器出于交涉谈判的目的、拒绝朝廷的指令安排,希望能够争取到一个更加优渥的际遇。群臣们担心嗣相王可能自己都还没想好要争取什么,便已经被朝廷给解决了。

所以当黑齿常之率军入都后,在朝诸司主官们也难得停下案头忙碌的事务,各拟奏章递入政事堂,希望朝廷在解决河东问题上,能够持宽大包容的态度,尽量不要付以刀兵。

这样的群声表达,除了一部分出于对故主相王的回报之外,也不失大局考量的因素。

眼下朝廷秩序虽然已经恢复起来,但整个天下都还没有抚定,河东只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个问题,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即便是朝廷能够摧枯拉朽的解决掉河东问题,姑且不论当中会产生多大的战损,起码会给其他地域重新入治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当诸司奏章递入政事堂后,李潼将这些奏章翻阅一遍,继而便笑语道:“朝情人心已定,接下来是该要更作大计了。”

群臣奏章或是情真意切、或是据理力争,但无论怎样的笔调、怎样的态度,其背后显示出来的心态就是,群臣们已经觉得朝廷眼下已经具有了足够的力量,能够在河东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