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已经成了定局。就算这些关陇勋贵们有再多不甘,也根本没有能量与胆量去作挑衅、反抗,只能默认接受下来,并努力试图重新融入权势之中。

在这样的背景下,弘农杨氏得此荣幸,对于关陇勋贵整体自然也是一个莫大的转机。

所以自从杨喜儿被迎接归邸之后,登门来贺者便络绎不绝。从清晨到夜晚,杨家府邸门前车马往来几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无论的确是相交莫逆的世交,还是平素不相往来的人家,这会儿都是不甘人后,要赶来杨家府上沾一沾喜气。

外间中堂宾客盈门,以杨执一为首的杨氏族人们应接不暇。而杨氏内堂中,同样也是一派忙碌的光景。

“唉,本来是一桩夙愿得偿的大美喜事,结果从归邸到现在,尽是待人接物的繁忙。若早知家中是这样的光景,我还不如再留宫中一段时间,礼时前日再返家中。”

一番浓艳盛妆、与其气质颇不匹配的杨喜儿在送走几名女眷访客后,返回席中便忍不住的扶额抱怨道。

杨执一的娘子独孤氏在内堂陪伴着这个侄女,听到这话后便笑斥道:“这娘子欢喜得乱了心绪,这又是做得什么胡计?我家自不同寻常门户,逢此大喜,贺客云集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总不能闭起门户不作接纳!想想往年受人嘲讽的心酸,如今家人们占了你的福泽,也总算是扬眉吐气。”

早年杨执柔去世时便将女儿托付给当时仍在潜邸的圣人,许多人讲起这一桩旧事,也都不免感慨这位杨相公观人观势的眼光是有,可惜福气太单薄,本可以攀幸至尊,结果送出家门的女儿却只能作宫婢使用。

类似言辞听得多了,杨家人上上下下自然也都存着一股憋屈,如今喜事大作,也算是回应过往这些嘲讽。

“这种意气的较量,短时之内的确是让人快意。但时间久了,也乏甚滋味。各家营生、各家张计,谁也不会常年的扒门外望,终究还是自己过得好才有乐趣。”

杨喜儿眼下倒是豁达得多,不再因为这些旧事而耿耿于怀,只是讲到这里的时候又顿了一顿,才又对独孤氏说道:“家人们分享这一份喜乐是好,但也不能得意忘形,请婶子记住,千万不要松口应许那些人家将自家女儿送我为婢的请求。

且不说那些娘子们俱是名门闺秀、杂使起来过于折福,单单他们这些人家作此计议便不存什么好心思。若将这些杂情毕集于我身边,来年入宫也是不好调理,反而会烦扰到圣人不肯亲我。”

杨家有这样的荣幸、获此殊荣,诸家看在眼中,心里也是羡慕不已。他们自不像杨执柔那样高瞻远瞩,提前占下这一份长缘、又苦忍多年的冷清寂寞,但也并不是没有别的计量。

比如说趁着杨家女儿入宫之际,将自家色艺拔众的娘子们赠为奴婢、一同陪侍入宫,这么做说起来虽然有些不好听,但只要自家女儿入宫,说不定机缘巧合下就能获得圣人的喜爱欣赏,同样也能得到类似的幸运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