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我国则边中巨寇, 或是作恶猖獗、必欲诛之,你身为天子,若能趁时趁人,自当降敕遣众杀之,若时机不备、战士不勇,亦需暂作隐忍。道义之主若同巨寇争勇,这并不是威武煊赫,而是自甘堕落啊……”

“祖母所言,俱是至理。无论我有无炫耀夸武的私心,都应该闻道而止。但这一次亲身赴边,也并非只唯青海一事,更有彰我唐家天命、宣达内外王治章轨的意义。”

李潼刚一表示仍不愿意放弃这一想法的意思,便见武则天淡眉又是一扬,连忙又快速说道:“祖母请稍安勿躁,容我将胸中所计稍作坦陈,若祖母仍然不允,我自安居帝苑,不敢违背亲命!”

武则天眉头深皱着,但仍是强忍劝言,有些生硬的点头示意李潼讲下去,让人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不管这小子如何的巧舌如簧,只当他是放屁,绝不松口答应。

总算争取到一个畅所欲言的机会,李潼将心中思绪稍作整理,然后才又开口继续说道:“先王创业肇基,内讨贼寇、外征不恭,至于天皇之季征灭高句丽,我大唐天威雄极一时。然不久之后,边衅复生,西蕃悍国挑衅青海,突厥余孽滋生漠南。而后三十年间,外不称安,内不称靖,盛极之衰、使人心痛……”

武则天听到这里,神情不免就变得尴尬起来。虽然圣人言中并不明说,但大唐在边事上的急骤衰落、她也的确是难辞其咎,虽然一些边事上的困扰早在天皇仍然在世时便已经暴露出来,可那时天皇已经病重、不能再正常处理军国事务,因此武则天也真不能厚颜辩解。

而等到天皇宾天后的边事衰落,那更是武则天羞于言及的一个话题,被圣人这么直接说出来,登时便低头沉默下来。

李潼讲这些,当然不是要跟他奶奶说旧账,所以相关话题也只是浅尝辄止,旋即便又继续说道:“我幸生于天家,并最终得继宝位,先人亲长们的荫泽、一身领受。既然承受了这样一份荣耀与重任,那开元新世社稷之所兴衰,则唯我一身、绝不能推疚于人。”

讲到言辞的技巧,李潼当然是个中高手。他奶奶态度这么坚决的反对他亲征青海,接下来无论他摆出怎样充足的理由,说服力都不会太高。

所以首先便要瓦解他奶奶的心防,故意提起这些旧事,让他奶奶心生羞惭,我虽然继承了皇位,但也是你们两口子的接盘侠,你们没有能力处理好的事情,现在都落在了我的肩上,而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把这些问题解决掉,让大唐重新恢复富强。

作出了这些铺垫后,李潼才又讲起他具体的考量:“过往年岁,内外事务不失才长担当,即便没有大的兴创,亦可中道维持。但时入开元,恩长选拔可推重用的才力之士渐有凋零,后继者虽层出不穷、可以勇当事务,但想要独当一面、为国柱石,仍待磨练成长。青海之得失,所涉深远重要,非肱骨不能任之,但如今朝中诸士能当雄计者,仍是有欠良选……”

李潼所说的这个理由,也算是真假参半。如今朝中能够独当一面的才力之选当然不乏,也的确没有达到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