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勃勃的赞普将青海此战视为唐蕃之间的国运之争,率领大军浩浩荡荡东来应战,结果前路人马却因为轻敌冒进而遭遇惨败,心中自然震怒不已。

在群臣进计并一番权衡之下,制定出这样一个暂时略作保守的策略,希望能凭着对水源的控制拖延唐军的行军速度,从而争取时间聚集力量,要以全盛姿态迎战唐军。

牛心堆因能守扼赤水源这一重要的水道,所以也成为了这一计划的关键所在,韦东功被派驻于此,可谓是身负重任。

原野上,唐军目中无人的安营扎寨的确是让人气恼。但韦东功身当重任,自然不是意气用事的莽撞之辈,而且在他看来唐军这一举动看似充满了挑衅,实则却是充满了技穷的无奈,舍不得承受强攻牛心堆的战损,只会用这种生硬的激将法引诱蕃军赴野交战。

换了其他性情暴躁将领,或许已经忍耐不住,要搬开那层层叠叠的拒马阵、填平壕沟,率军出击。但韦东功却深知当下的根本就是拖延,他在牛心堆这里争取越多的时间,国中后路大军便距离积鱼城越近,从而给予唐军痛击。

因此尽管部属诸将多有怨声,但韦东功只是稳坐牛心堆烽堡中,除了早晚巡营之外,便是监督众多羌民劳役深挖拓宽赤水上游河道,涓滴都不泄出。

韦东功虽然能稳得住,但军中其他人却并不像他这个韦氏子弟一样老谋深算。就在唐军布置营垒的第三天,韦东功刚刚外出准备巡查赤水上游的蓄水情况,很快便有军卒匆匆来告有一名部将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越过防线外出击敌。

韦东功闻言后自是惊怒不已,当即便上马向与唐军对望的坡岭驰行而去。

“什么狐熊?我看是狐鼠罢!哼,韦氏、韦氏也配节制诸军?明明唐军在外无防,却偏偏不敢出击,如此胆怯,确是韦氏风格!”

一名蕃将须发贲张,满脸的焦躁愤怒,勒令所统将士们尽快清除障碍,回首望向坡顶烽堡时,已是一脸的不屑。

蕃国风气尚武恃强、以野蛮凶恶为美,韦氏这种家风在国中本就风评不佳。而过去这两天,面对唐军各种挑衅举动、韦东功只是勒令龟缩不出,自让蕃军将士们大感憋屈羞辱至极。

当韦东功来到此处时,眼见各种防事已经被破坏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顿时怒气上涌,策马抽刀怒吼道:“谁敢害我军令!”

眼见韦东功策马奔来,那蕃将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片刻后便被暴戾所取代,迎向韦东功冲来的方向大吼道:“东功身领王命,我不敢违抗。但唐军在我眼前笑闹,我却不能忍耐!我自领本部出战,不会损害你的军势,但你也不要阻我出战杀敌!”

对方口口声声不敢违抗自己,但言行却是狂悖桀骜,韦东功闻言后脸色自是一沉,但见另有几名部将靠近此人,心知很难以道理权柄约束,羞恼之余,心里也是不免暗叹一声。

吐蕃虽然也有大军巨万,但其组织却不像唐军那样上下分明。国中诸邦部豪酋各自都拥有着规模不俗的部伍,自主性也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