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关中、雍秦之封本就意义非凡,再加上圣人并先帝父子俱曾封雍王,今嫡子再封,雍王基本上也已经可以视为正式的储君。

皇家一桩大事算是已经初成定论,可诸朝臣贵胄人家的诉求却还未有所满足,所以接下来歌舞宴席虽美,但各家贵妇也都少有沉迷此中享乐,特别自度家中恰有适龄儿女的人家主妇,更是趁着起身祝酒之际旁敲侧击、想要打探一下皇后的口风。

但皇后久为后宫之主,虽然一时间有些喜乐忘形,也很快便调整情绪,对于各家命妇的试探虽然各有答复,但也少有正面肯定的回应。

毕竟儿子出阁之后,便不再是庭中嬉戏的顽童,凡所举动都受群众关注,于朝情局势也有颇深的纠缠,皇后自然不会轻作表态、决意于后宫之中。

皇后回答的滴水不漏,不免让在场各家命妇更加的心痒难耐,但也不能真的熟不拘礼去过于直白的询问。在这样群情胶着又各存顾忌的场合下,太平公主的存在就凸显出来。

她是宗家身份比较特殊的一位亲长,言谈间顾忌更少,自然是最好的打探口风的人选。所以随着宴会的进行,太平公主便也获得了各家命妇殷勤问候,希望这位大长公主殿下能够仗义执言,帮助众人询问一番。

太平公主自是颇为享受这种群星拱月的待遇,但如今的她也不像早年那样事事争求表现,只见圣人直到皇子年过十岁才肯引见于外朝,便知圣人对这个长子的关爱呵护,后续各种事宜必然也都有着自己的安排。

因此太平公主是不愿干涉其中、言语惹厌,毕竟自家在当中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诉求,没必要为了各家的逢迎而失了自警。

但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推却不了的人情请托。特别自从给临淄王李隆基介绍良媒之后,太平公主便也成了宗家贵胄群体之间比较热门的婚配介绍人,自然借此为自家儿女挑选当世势位崇高人家,眼下也多有儿女亲家在殿。

太平公主亲出子女俱已成家,各自选配也都是贵族名门。其长媳长公主李幼娘自不必多说,正因为这一门亲事,太平公主至今在宗中地位仍是尊贵超然。

其次媳出身同样不俗,乃宗家德长、长平王李思训的嫡出幼女。女儿们各自婚配,也都或为关内望族、或为关东名门。

一般人家主妇请托,太平公主可以不作理会,可这些儿女亲家们也频作暗示,便有些推脱不了。

而且今日宴中一众命妇们当中还有一位比较特殊的存在,那位三原李学士的夫人眼神正似笑非笑、若即若离的打量着被群众包围的太平公主,便让太平公主感觉有些不自在。

于是在默然一会儿之后,趁着殿中歌舞转场之际,太平公主便把杯一笑,抬手指了指正偎坐在其母长公主身侧、自家的小孙子叹息一声:“可憾这小物黄口太稚,若能再年长几分,可以追从他那优异表兄共赴学馆,可以见才思齐,节省户中亲长的教养心思。”

殿内众人听到太平公主终于直言此节,也都纷纷竖起了耳朵,抬眼望向上方几席,希望皇后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