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安闻言后便嘻嘻一笑,抬手锁起几个箱子,并用内卫专用漆条封起,运回内卫衙堂后自有专员审阅检录。

他也并没有急着离开,直在堂中便展开已经经过总结的资讯,发现消息的源头主要来自东西两市、平康坊三曲以及大雁塔附近的社戏场子等等。

这倒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几个地方都是人事汇聚、品流复杂的热闹地区,最适合聚集传播一些资讯。眼下相关的舆情早已经在坊间发酵流传开来,单单圈定源头区域意义也不大,关键还是在这些地方准确的摸查出起点人事。

这一点运通社也并没有让人失望,东西两市铺业太多、社戏场子出入频繁,唯在平康坊这风月地查找出了一个准确的源头据点。

“金窟?这是怎样的名号?莫非馆里营业不是皮肉物事,都是镶金嵌玉?”

田少安看到这里,忍不住低笑一声,说了一句荤话。

苏三友入前看了一眼便摇头道:“这金窟铺子可不是什么伶人馆堂,是一座经营斗鸡的寮社。声势很不弱的,几场诸坊联斗的头筹都是这家鸡寮拔得,京中许多豪贵子弟都在这里寄养、挑选斗鸡。”

唐人好胜爱斗,凡所事物几乎都要分定出一个高下,斗鸡这项戏闹也是源远流长、经久不衰。所以京中出名的几座斗技场,言之日进斗金也不为过,直接号以金窟,倒也名副其实。

“这金窟斗鸡场,明在的主人名叫葛禄,长安县人氏,旧是甘泉府的老府兵。但其暗在却另有主家,是一个坊号城南王六的少壮。”

苏三友主持着坊间耳目组织,对坊间人事自然极为熟悉,只要入了运通社视野、需作留意的人事,少有不被查个通透的。

“城南王六,这不是王仁皎家中长丁?作此坊号,还是自诩冯五后继呢。”

虽然王仁皎自以为于世中寂寂无名,但田少安等从微时追从圣人发迹的这些故旧老人们对他这个半道相弃的叛徒还是印象很深刻,只是平素乏甚交际,也全无来往。但像田少安这种专司内卫刺探情报的,对其亲党家事也并不陌生。

王仁皎这个儿子很能折腾,在坊里颇成气候,只从这个坊号就可见一斑。冯五冯延嗣乃是市井坊间几十年一出的传奇人物,不知被多少坊间少儿游侠视作人生偶像,其人作此对标,也是很有一番雄心的。

但对熟悉王仁皎际遇的人而言,听到这些事迹也不免心怀感触愧叹。若当年王仁皎不是意志不坚定、急功近利,到如今必然也是朝中显在的大员,其家门长丁嫡子又何须对标坊中的豪杰,哪怕在京中最顶级的纨绔子弟中也是一个风云人物。

但眼下田少安却无暇杂思感慨,运通社这里查出了王仁皎的儿子似乎有涉于事,他顿时便意识到这件事似乎不简单。

内卫当中最核心的机密里,有关临淄王一家人事专设一档,王仁皎父子也一直列在档中。此事唯最机密几人知晓,哪怕苏三友这个执掌外司的头目都无知此事。

眼下田少安也不便向苏三友解释,略作沉吟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