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有各种层出不穷的小困扰涌现出来。
困扰大军征程最大的问题无疑是后勤补给,难以做到在镇时的面面俱到。将士们异域跋涉,哪怕是一些寻常的疏漏困扰,在情绪上都有可能加倍放大出来。
但在见到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张仁愿都是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此一类情绪上的困扰多多少少也能得到些许舒缓。
用张仁愿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几十年风格维系毁此一朝,若能籍此补我士气,亦是一幸” 。
大唐内外掌军臣员,各自风格韬略俱不相同,有的爱兵如子、有的执法如山,但若说只凭仪容邋遢便能疏解将士怨情,张仁愿也算是独此一例了。若换了王孝杰作此形态出没营中,大家兴许还要议论大总管干净整洁的让人受不了。
李伷先来不及深作感慨,凑近过去一看只见众人围坐当中是一张硕大的行军地图,地图上还摆放着一些土木模型以表示地理变化。眼下周围尚空一席,正是安北都护府如今所在的金山东麓。
眼见如此,李伷先也心有了然,走入那个位置坐定下来,再望向地图时便不免有种身临其境的具体感受。
待到李伷先坐定之后,张仁愿便抬手丢给他一根木杖并开口道:“安北诸军现驻何处,你来指点一番。”
相对抽象的文字记忆要转换成地图上具体方位需要极高的联想能力,李伷先也是观察并沉吟许久,这才拿起木杖在地图上指划起来。
安北都护府本来是大唐在漠北设置最高的军政衙署,只不过高宗晚年随着后突厥骨笃禄兄弟起事闹大,渐渐的形同虚设。到了高宗宾天的垂拱年间,更是直接撤掉了这个已经对漠北丧失领控羁縻的都护府。
神都革命之后,为了展示革周归唐的气象,诸多武后临朝时所裁撤的内外衙署官司重新设置起来,安北都护府也在此列,并归当时的陕西道大行台管辖。
时封雍王的当今圣人西进关中时,便有北庭大都护的领衔,这是为了掩饰安北名不副实的尴尬。当时洛阳朝廷将此付以行台,大概也是存着几分让行台外事纠缠、无暇回顾内务的心思。
等到默啜入寇河朔被击退之后,安北都护府才又重正其名。只不过复设的安北都护府仍然难以重归漠北行政,主要的职责是羁縻管制众多从漠北南迁内附于漠南并河朔的胡部。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朔方大总管并安北都护府长官并是一员。一直等到今上入洛定乱称制,原单于都护府也并入安北,安北都护府才又有独立的衙司人事构架,但仍在设于西受降城。
之后大唐国力渐壮,安北都护府治所也屡经变迁,甚至可以说安北都护府的变迁就显示出大唐国力的恢复。等到贯穿漠南的参天可汗道重新修建起来,安北都护府也终于行出碛口,重归漠北。
只不过朝廷北征大计屡遭搁置,所以安北都护府也并没有直辖太多兵员,只是作为漠北牙帐周边仍然存德怀义诸胡部的一个联络处。草原商贸恢复发展后,安北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