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走没有几步,水中少女便又喊道:“你是要召人围池?我可要逃了!”

说话间,她水中游动的身躯便又退出丈余。

李潼闻言便是一滞,而后便冷声道:“你水鬼一样出没,吓我家人。我真想捕你,一声令下,伊水断流,你能逃到哪里?”

少女本来已经游出一段距离,听到这话后,水中身姿动作明显迟滞几分,转回头来颇有几分丧气:“你就是这园宅主人?我真没想吓你家人,入此时只是空园,你家人入居前后,外渠落下水栅,院墙外昼夜有人警望,把我困在这里……”

李潼听到这话后不免一乐,既然是逃不走,那也没什么好顾忌,索性当着少女的面对郑金说道:“她既逃不走,阿姨速去召人把这小贼给我打捞上来!”

郑金这会儿更加发懵,更加步履匆匆往园门外行去。

“不要、不要……”

少女闻言更显惶恐起来,手臂拍打着水面喊道:“我也不是寻常人家娘子,你捉了我是一桩麻烦……”

“麻烦不了,这么大园居,处处都可埋尸,死无对证太容易。”

李潼见她在水里扑腾得欢快,心中恶趣更甚,你再不寻常能有我更不寻常?

少女听到这话,脸色更是一片苍白,话都不再多说,转身便向池南渠口游走。

李潼见状不免有些傻眼,他倒不怎么信少女吹嘘,可问题是院外巡弋盯梢的金吾卫并不是他的人,真要被她游出去落在金吾卫手里,可真是一桩麻烦。

“拦下她!”

李潼给杨思勖打一个手势,并将郑金再唤回来,沿园池岸边奔走追赶,并喊道:“你游回来,交代清楚,我不杀你!园外都是官家军士,你若被捉住,想活命才更难!”

听到这呼声,少女游出的速度变慢一些,但仍游出一段距离才又停下来,语调已经带上几分气喘并哭腔:“你、你说话前后不一,我不信你……”

“你在我园居装神弄鬼,我虚言吓你一次,有什么大不了?若被宅外官军擒住,你是必定入刑,但若返回交代清楚,还能盼我偶或仁慈。自己想想,该要怎么办?往近来瞧一瞧,我也不是动辄杀人的残暴样子。”

李潼耐心劝说,并示意杨思勖继续绕池奔走,寻窄处入水:“我听你语气已经疲累,到岸上来,我不伤你。善泳者溺于水,我这园池广大,真要自己淹死了自己,你又要怪谁?一个柔弱小娘子,若非走投无路,哪会潜入旁人家宅隐居、我是言厉面善,心更仁慈,来讲一讲你的苦衷,或许我就原谅了你……”

“我、我……我能游出更远!”

少女嘴上仍在要强,但浮游动作的确是越发缓慢。

“我见到了,但你水性出众又怎么样?你不能细述苦衷,求我原谅,就算是游出,总要落网。蟊贼潜入贵邸家居,那些官军恐我追责,还是要将你送我邸中问罪。到时候,我未必会跟你这样客气!”

李潼半是劝诱半是恫吓,心里也的确好奇起来,这少女究竟是什么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