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粘……”

一首鼓曲终了,胡人部头米白珠便站在树荫下拍掌喝彩,他自己诸乐技也只是手熟而已,随着时间推移,技法上已经完全不能指点大王,跟随出宫后只是安心喊六,倒是也喊得更六了。

李潼放下鼓槌,吩咐米白珠将乐器收起,接过婢女奉上的沾水绒巾,擦擦脸上细密的汗水,随意望向后廊隐于花木中的阁台飞檐,那里正有一抹白影灵巧掠过,看来养成一个习惯的不独自己一人。

晨间一通鼓,舒筋活血,回到房间中冲凉解疲,李潼看到两臂更有肌肉轮廓,远不是去年那种纤瘦模样,心中也很是满意。羯鼓不独锻炼臂力,长时间坚持下来,还很能锻炼心肺活力,这是一个需要技巧的力气活儿。

晨浴完毕,穿衣出门,先入雍王邸向嫡母房氏请安,李潼便看到街对面王府门前坊正田大生正一脸喜色的向他打着手势,便抬手招一招,示意田大生跟随入邸。

“大王,好消息,好消息啊!”

田大生手捧着一个藤编的箱笼,入了中堂后便一脸喜色的低声说道:“今早坊外消息终于传递进来!”

李潼听到这话后,心中也是一喜。自金吾卫围坊以来,整个履信坊便仿佛与世隔绝,当然日常的人员出入是有,但田大生此前布置的声讯传递渠道却都不再好用。

那些武侯街徒们盘查的实在太严密,李潼也担心田大生安排的人手露出什么马脚,那些人一旦入坊接头,便难免会被周遭耳目发现,所以他也吩咐田大生在没有安全保证的情况下尽量不要传递声讯,消息走露还是其次,怕的是暴露人手。

所以过去这段时间,除了刘幽求等府佐出入走动的耳闻目见,坊间闾里几乎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怎么传进来的?”

李潼随口问了一句,便见田大生打开箱笼,献宝似的从里面掏出两个人头大小的鞠球。鞠球软皮缝制,针脚细密,此刻却被田大生毫不怜惜的用小刀剖开,抖出里面填塞的羽毛乱絮等物,扒拉片刻便掏出纸团呈送上来。

李潼见状也是啧啧称奇,一边听着田大生讲述鞠球送进来的过程,一边捻开纸团,纸团上讯息简明扼要,只是交代了目下已经有三十六个人在暗中受少王所命奔走。他们以各种身份,当然主要还是掏粪工,或是已经靠近目标宅邸,或是已经可以出入其中。

这其中,成果最喜人就是位于洛北上东门附近积德坊丘氏外宅,除了掏粪工以外,居然还有人以车夫与园工身份渗透进去,已经可以长时间的在宅内逗留。

至于原因,里面也小作说明。丘氏这一座宅邸,是丘神勣次子丘嗣诚的别业,用来安置姬妾、宴会友人,日常并不常住,所以防卫相对而言也要松懈一些,有很多雇工并客奴在这座别业中。

田大生的心腹所以能进入,也是借了几分苏约的助力。苏约靠着钟绍京墨宝交好一名魏国寺僧人,得以讨要到一些魏国寺的庶务杂使,之后置办的车驾便有专门给魏国寺运送柴炭。

丘嗣诚是魏国寺寄子,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