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后,他才又继续说道:“若非事出必要,谁又愿意平地招惹官非。傅主簿今日登门虽然做了一次恶客,但也给我提了一个醒,王邸旧居不是善类,难免秽气积存,我虽然立身纯正,不惧邪扰,但是家居闾里,难免出入品流复杂,贼情谤伤,在所难免。”

“出阁日短,人事陌生,倒要请问主簿,有什么法术精熟、功业深厚的法师之类可以荐我?不求他能给我祈福积业,只求一个家宅安祥,扫掉残留的污秽。”

“卑职确有浅识都邑僧道之众,但多为方伎下流,实在不敢贸然荐入贵邸,以免更添污迹。”

傅游艺自己便想着以图谶之论逼迫少王协助他进言求显,自然明白当中水深,哪敢轻易涉入。他如果嘴巴一松,举荐什么僧道入邸,之后王邸但有风吹草动,那就别想撇清干系了。

听到傅游艺极力推脱,李潼只是冷笑不语。

傅游艺见此,头顶上伤口更觉刺痛,连忙又说道:“大王欲得清静,何必假于外求。府中任事者李少师,并禁中诸法场道德之士,俱持纯正方法,远胜坊野那些虚伪妖异……”

“这话倒也不错,择日不如撞日,恰好今日主簿也有闲可充导引,索性引我往魏国寺拜访。大德高僧,世外法尊,走卒强请,未免不恭。”

李潼本来也没想用这些妖异方术事迹将傅游艺拉上他的战车,老家伙精明得很,而且年纪已经这么大,对于谋求进步的需求更高,远不是刘幽求这些人还有大把从容时光可以投资闲王、以求厚报。

什么样的人该招揽,什么样的人不该招揽,李潼很清楚。一样是高龄年纪,老太监杨冲值得信任,一则本就是李氏家奴,二则就算投靠女皇也没有更大前景可望。

这个傅游艺虽然已经是年过六十,但权欲之心仍然炽热,道德节操又实在不高,这样的人是没什么底线的。只要价钱合适,他谁都敢卖,只求当下的利好回报。

李潼倒是不敢真的搞掉傅游艺,但得罪了自己,他也不会让这老东西好过:害人不在明处,你是不知道钟绍京被我连累多惨!

傅游艺听到少王的话,顿时喜形于色。他是不敢贸然向王府推荐僧道方士,但魏国寺却绝不同于寻常僧道之类。

神皇临朝,佛门大昌,都邑内外诸僧尼寺庙如雨后春笋的冒出,但魏国寺绝对是其中首屈一指的存在。这座寺庙地位超然,高僧云集,虽佛法号称可渡苍生,但佛寺却有等级之分,如傅游艺这种层次的人,根本就不得其门而入。

“能伴大王从游法昌胜地,卑职荣幸至极!”

激动起来,傅游艺连连拱手道谢,几近忘形,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以至于血气上涌,头顶伤口居然又渗出血来。

“收拾一下仪态,成什么样子!”

李潼站起身来,吩咐府员刘幽求、史思贞、钟绍京并冯昌嗣随行,并赶紧准备出行事宜。

然后他便返回王邸,唤来田大生小作叮嘱,又命杨思勖支取一些财货带上。佛法高不高明,他不清楚,但却明白想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