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讲到这里, 他也觉得略有失言, 干笑两声掩饰过去,转又望向沈君谅请示道:“依大监所见,独孤大将军丧仪是否直用此书?”

“既然文理出众,为何不用?先发著作局,再审避讳,若无遗漏,抄存之后便上呈省中。”

沈君谅心情正好,摆手吩咐一声,然后取了一些私人物品,便往后厅自己的私属官厅行去。

回到官厅之后,沈君谅小作沉吟,然后便提笔开始书写一份奏章,提议河东王入直待诏,然后让人送到文昌尚书局。

下午时分,多有台省诸司百官离开皇城,而麟台这一行十几人颇为显眼。麟台事务本就清闲,再加上又是一群文人墨客、满腹骚情,正事不多,那就热衷于搞人际关系了,所以人面很是不浅。

从麟台官廨到端门,路程虽然不长,但那些麟台官员们一路上呼朋唤友,等到行上天津桥,队伍规模已经达到几十人之多。

对此李潼也是不由得感慨,人终究还是需要融入一个小团体中去。此前他们兄弟虽也朝参,但多旋出旋入,近乎独行侠一样,旁人不会对他们过多关注,他们也融不进别人的圈子里。

可是现在有了麟台这群属下张罗,居然几乎达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感慨之余,李潼也不忘先派一名随从快马归府,通知家人准备好聚会场地。

不过这么多人加入进队伍中来,也并非人人都为了邀好少王。行过天津桥的时候,李潼就听得清清楚楚,直接有人向道左行人打招呼:“刘十三不要归家,带你去吃美餐!”

此一类的招呼叫喊声不乏,更让李潼得以确定这么多人凑上来,还真就是为了一顿酒食。

这其实也是正常,唐代官员俸给总体虽然较之前朝要优渥得多,但养家压力也是很大的。

比如白居易在小年轻、刚刚做上秘书省校书郎的时候,还在诗里美滋滋的写“茅屋四五间,一马二仆夫。俸钱万六千,月给亦有馀”。

可是等到年纪大了,有了养家的压力后,这一万六月俸便不怎么够花了,主动求职为京兆府户曹参军,之后又在诗中写道:俸钱四五万,月可奉晨昏。不以我为贪,知我家内贫。由此可见,生活不止诗和远方,哪怕是大诗人也要操心眼前的柴米油盐。

畿内百司,官品有高低,职权有轻重,俸给自然也就有多寡的差别。一旦分到了没什么油水的清水衙门,家里人口如果再多一些,举家喝粥都是正常现象,遇到吃白食兴许还能打包的事情,自然不想错过。

打秋风可不仅仅只是寒酸下吏的专属,哪怕位高如宰相,不乏贪鄙之人。

比如初唐宰相、高祖李渊的小舅子窦轨出镇益州的时候,可能觉得官厨伙食用料奢侈,就派家奴从公厨偷窃食料贴补家用,后来被发现检举,大笔一勾将家奴处斩,监刑的官员似乎觉得窦轨这事儿做的有些不地道,磨磨唧唧不愿行刑,于是窦轨索性将这两人全干掉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神皇武则天也将大酺赐食当作一个重要的团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