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目中的他自是大权在握、威不可当。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旧日那个平易近人的爱花惜客,他又在护卫们拱从下行至彩台前对台上平康诸伎们笑语说道。

经历一场风波,平康诸伎们也的确是吓得花容惨淡,各自落台向武攸宜恭谨礼拜。

“事中隐情,河东大王已经尽数诉我。大王雅兴妙计,要在曲江池畔铺张戏台,并请坊曲诸色艺高妙者登台斗艳,毕集两京时流共赏雅戏。这是咱们西京士众咸欢的大事,届时京廨也要喜赴在席……”

听到武攸宜这么说,李潼愁得一拍脑壳,算是体会到他奶奶带猪队友的辛苦。这张破嘴真是比眼前平康诸伎们衣带还松,你能不能等老子在曲江池先圈点地再说?

武攸宜既然都已经说了,李潼也就不再隐瞒,索性行步上前将自己的构思前作陈述,准备五月端午之际在曲江池搞一场花魁大赛。那时曲江风物最好,留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也能筹备造势。

平康诸伎们听到这番构想,一时间也都喜形于色,各自上前对少王道谢,神态颇有窃喜绵意,为少王能够为她们作此设想而欢乐不已。

她们这些欢场人众,对这种事情自然更加敏感,此前纵有一些欢场人气,不过各在自家曲馆之内。如果能够登上更大舞台展现色艺,那对她们的裨益可就太大了。

眼见平康诸伎都聚集在少王一侧莺声道谢,姿态殷勤,武攸宜不免有些吃味,也只能在心里劝慰自己,这些娼门艺奴本就见识浅薄,难免欢爱皮囊表象和虚荣浮华。而他自己权威太浓,也就难免让这些奴婢们不敢近身邀幸。

尽管被人情义冷落,武攸宜还是颇为体贴的让身旁甲众将平康群伎护送归坊,自己也与少王同行,来到位于街北崇仁坊的王邸,将下月盛会取利细节小作商议。

当听到少王讲起还有先将消息匿而不发、围池圈地这种操作,武攸宜一时间也是脸色尴尬,心中暗悔不已。

曲江池位于长安城东南方位,周围绝大部分都是皇家园林的芙蓉园,例属东宫。仅仅只在芙蓉园外有一些园墅之类,但也都归在各家权贵所有。

按照少王构想,这一次花魁大会若能大获成功,未来可以循例继续举办下去,凡大节庆之日,都可以筹备盛会。毕竟平康坊艳名久传,世道也最不缺狂蜂浪蝶。

曲江池周边本就因为风物盛美而名满都邑,不乏名门人家持此地业作为家传之基。如果再添这样的盛事成为风月雅聚的中心,可谓长作长有,坐地吸金。如果那些地主人家知悉此事,更加不会轻易放弃这一份产业。

懊恼之余,武攸宜也是心中发狠,不肯为他人作嫁衣裳,拍案说道:“访取邸业,无需河东王操心,自有我来操弄。你我并作雅事,不会少了你的份例。风月戏弄,大王才是此道方家,日后但有类似机巧考量,宁作抢言,不要怯声!”

看武攸宜这架势,李潼便明白这家伙是打算搞巧取豪夺的老本行了,但只要保证自己那份该有,他也不管那么多,但还是叮嘱道:“此类雅会,最尚人势,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