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饶命,殿下饶命!来某若死,谁为殿下牵引皇嗣……”

听到这吼声,武承嗣才怒气稍遏,但还是捶案冷哼道:“若非你这狗贼使奸害我,陛下怎么会待我疏远!今日所受,都是你罪有应得!”

“卑职早有叩告,是有奸人加害!梁王等邸中确有耳目布置,但殿下是国朝嗣本,卑职怎么敢……”

来俊臣的嘶吼,武承嗣自然不信,处理耳目的乃是武懿宗,如果信报有误,怎么会对他王邸家奴名字知道的那么清楚。

但他还是抬手说道:“将人放下来!”

等到来俊臣颓卧在地,武承嗣才冷声道:“代王门下,有没有你的耳目?”

“代王?”

“宝雨那个孽种,新嗣孝敬!”

听到武承嗣的话,来俊臣总算明白何以会遭受此番毒打,他都已经躲藏进了武承嗣王邸中,没想到还免不了受其加害,要遭这一番无妄之灾。

虽然身上疼痛入骨,但来俊臣还是思计飞转,同时连连点头道:“有、有的!卑职旧祸,便受于代王,代王不死,卑职难活!”

听到来俊臣这样表态,武承嗣心情略有好转,并让他仔细道来。

来俊臣是真怕魏王要干掉自己、嫁祸代王,忙不迭将卫遂忠交代出来。

他新入神都之际,从卫遂忠口中听说安排在武氏诸王邸中的耳目被拔除,心里便知道出问题了,同时也对卫遂忠怀疑起来,不敢留在其人所安排的住所,连夜逃出。

之后几日暗中行动,联络其他故人,但在这个过程中,出身市井并惯于弄奸的警惕又让他隐隐感觉一直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

特别在查探到拔除他耳目的命令源头是在禁中,来俊臣不免更加惊慌,几番权衡后决定死中求活、投身魏王邸。

究竟是不是卫遂忠出卖自己,来俊臣不能确定,毕竟他离都之际仓皇有加,人事安排有些草率。而且卫遂忠不过只是一个诈用河东卫氏名头的下僚,能够接触的人事层面有限,甚至投献代王所用礼货都是来俊臣提供的。

如果卫遂忠要出卖自己,最大几率是向代王告密。可就算是代王知悉这些,只怕巴不得武氏诸王底细都被扒个一干二净,难道会蠢到为了邀功就向禁中举报?

但就算不是卫遂忠出卖自己,这家伙肯定也是不够谨慎,才让自己归都的消息泄露出去并被人第一时间给盯上。

所以眼下,为了保命,来俊臣也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将卫遂忠给牵引出来。无论魏王,还是代王,都是眼下的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但如果这两者互殴,来俊臣是乐见且热衷挑拨。

武承嗣本来也不报太大希望,毕竟这两者交集有限,但听到来俊臣居然真讲出一些东西,也不免暗叹这家伙真是有邪才,难怪此前能悄无声息的将耳目渗透进自己邸中。

“去请医师来。”

他脸色稍有缓和,示意家奴将来俊臣扶入席中并加披衣袍,这才又凝声道:“代王不能留,我要尽快解决。你想活命,你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