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速着厨中备治大王旧习, 告诉前堂, 今日就不礼待宾客了。”

内厅坐定之后,太平公主又忍不住嘘寒问暖的问了几句,确定李潼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李潼倒也不觉得他姑姑这份关心是刻意做作,人的情感本来就是复杂的,几年联络并相处下来,彼此感情肯定是有。

至于近日有些疏远,应该是性格里那种好强所致。内心越强势的人,反而不太擅长处理身边人骤贵所带来人际交往的方式变化。这跟身份高低没太大关系,世上就没有不尴尬的同学会。

寒暄一番后,李潼才又说道:“今天过府,还是要就日前之事稍作说明。这一次建安王出任并州长史,实在是让人有些始料不及。”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后,脸色也不太好看,失望之色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并叹息道:“是啊,真是没想到。这样一桩大事,竟然决断的这么快!”

想到这一件事,太平公主心中便不乏懊恼,她得讯其实挺早,魏王他们还在串联商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从驸马武攸暨口中得知将有此事,而太平公主也因此有了想法。

她最先去找的也并不是李潼,毕竟当时李潼还在孝敬皇帝庙中,想见也不方便。而是第一时间去找了她的伯子、建昌王武攸宁,但武攸宁只是推说魏王、梁王等已有定计,并且点出了定王出任并州长史所面对的名位问题。

跟武家人沟通无果,又逢李潼刚刚结束斋期,太平公主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寻李潼商议。但也是杂想太多,再加上武攸宁、包括身边人闲言杂说,这才决定通过长子薛崇训传话,希望李潼来主见跟她商量。

原本在她看来,眼下朝事纷争本就胶着,再加上多了代王这样一个新加的变数,这件事肯定不会太早有决断,却没想到她母亲手段非凡,拉回了各方都不好拒绝的武攸宜,直截了当结束此事。

见太平公主神情如此,李潼又拿出刚才邸中展示给武攸宜看的那一份辞表,继续说道:“日前传讯之后,与府员便拟有定计。与其徒恋虚位,不如避位荐才,成全定王,一展长志。”

太平公主接过那奏书凑凑一览,明艳脸庞阴晴不定,片刻后低头拍额、长叹一声:“慎之你、你能有此想,真是让姑母自感惭愧!若我姑侄能够及时递信,细致商讨,此位又怎么会落于旁人?唉,是我狭计……是了,建安王今日入邸拜你,我知你两者有旧怨,此前他还盛载礼货在坊街招摇行过,有没有给你太多刁难?”

“建安王这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定王不能续上,旧意转寄于他,也算是化解一些积怨。”

一份人情两家卖,不过跟他姑姑,李潼还是比较坦白,就算不说,太平公主肯定也能想得到,反而会觉得他精明过甚。

“可是慎之你、你真的要?唉,这实在太可惜了!知道你这儿郎行至今日,实在太多辛苦,结果却为人情逼迫,要作此长退!”

太平公主扬了扬手中奏书,一脸惋惜的说道。如果定王还有机会,李潼自退,她是会由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