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难度是远比正常的科举要小得多,也算是世家大族子弟入仕的一个方便法门。

因为郑恪前任斋郎,所以对代王要更熟悉,毕竟李潼混挺熟的内教坊云韶府跟司礼寺也是一套系统。

“殿下每成新篇,我等斋郎无不争唱。旧年龙门作礼,我当时也有幸在场,只能远望殿下的风采,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有一日殿下竟能成我家在堂的贵客,能够近席交谈!”

郑恪在席中望着代王,一脸的热情并倾慕,甚至当堂敲案唱起了一些代王的旧作。见他如此,堂中也有一些年轻人忍不住唱和起来,至于更年长一些的则就更加含蓄,只是捻须微笑。

李潼见状后也是直乐,且不说他在时局中势位究竟如何,但在年轻人群体中,那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流量。

虽然他奶奶也雅重雕虫文艺,在朝多有文学之士,诸如李峤、苏味道并沈宋等人,但这些人跟他的影响力比起来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诗词文学,虽然关键时刻不当衣食,但却能引起共鸣、增加认同感,激发情感、引导一代人的价值观。

这种发自肺腑的认同与影响力,是无论怎样的威逼利诱都换不来的。同样的,否定一个人的情怀有时候是比直接的人身攻击还要令人愤怒。

本来还有一些生疏尴尬的气氛,因为年轻人兴之所至的诵唱,很快就变得融洽起来。在堂这些郑家人众,对于代王这个新婿子也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满意。

一场归省宴从午间一直持续到傍晚,宾客们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郑家的一些亲戚门户、包括左近坊居的朝臣们,得知代王在坊,也都纷纷赶来,其中就包括鸾台侍郎杨再思。

李潼见杨再思这么识趣,心中也是高兴,让人将杨再思引入堂中、与自己并席而坐。

杨再思落座之后,环望堂中,蓦地叹息一声:“生人至今,无有大憾。唯一一事,见拙于郑翁,没能教成良姝、招引麟趾,登堂留迹,光耀厅堂,实在积郁抱憾、不能释怀!”

郑融不怎么擅长交际,听到杨再思这样吹捧有些过火的言语,一时间不知该要如何作答。

李潼则微笑举杯向杨再思致意道:“侍郎如此盛赞,莫非是要自表施惠于人、却愿酒食不丰?小王所以薄誉浅着,岂是一人之力?旧事鸾台,分位座下,幸得侍郎悉心有教,才能积得几分安座不怯的底气。先生长者,无名之师,意寄杯中,深入肺腑!”

说完后,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再思听到这话后,也笑得眯起了眼,也同样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醺然作狂言,此事诚可夸!未敢称达,不足为师,但把酒言欢、为宾为友,自是却之不恭!”

言谈饮酒虽然恣意,不过杨再思终究也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家,不敢过分贪杯。见其神情已经颇有醉态,李潼便转头吩咐郑家人安排一间房舍,让他与郑杲并杨再思移席再谈。

房间中三人落座,杨再思仍是醉态十足,不过李潼自知这些历经浮沉的老狐狸,哪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