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怒色更胜,还待张口欲斥,中堂有家人匆匆降阶行来,附耳低语片刻,中年人闻言后恨恨瞪了苏约一眼,然后才匆匆登堂。

苏约闻言后也不阻止,只是垂首站在府邸门前。过了一会儿,又有家人行出,将之请入中堂。

堂中坐着的,俱是丹阳公府家人,而这一代的丹阳公李守节,则在外州担任刺史,并没有留在长安。

苏约虽然背后站着雍王,但对堂上众人也不敢怠慢,特别是主座上那个鹤发老者李大惠,虽然没有官爵在身,但论起乡声资历,还要胜过此前在灞上大营被抓捕的北平公段某。

彼此见礼后,李家众人也没有与苏约过多交谈,只是将他所要求的籍口资料递了上来,老者李大惠说道:“家人久事戎旅,不乏失家失业的故员附籍寄养,所以户丁略繁。请问苏县尉,这是否有违殿下政令?”

苏约闻言后微笑摇头道:“雍王殿下所守,亦是朝廷律令,只要章令无改,李公便无需担心违令。即便定乱所需,偶有令式暂行,但也绝非常制。”

李大惠闻言后捻须颔首,然后又说道:“老朽白身,不堪于事,殿下入京以来,也不敢冒昧滋扰。但察闻殿下行事,确有雷霆刚勇的气概,若能尽除西京顽疴疾病,于朝廷、于乡土也是一幸。但人情循旧,事缓则圆,有的时候太操切未必是好。”

“李公若仍不堪,则西京几人可称士才?殿下用士,法不循一,虚席待才。至于卑职,幕府拙用而已,恭然受事,并无辩论长才。”

说话间,苏约便抄完了所需要的资料,并将李家所提供的户卷原物奉还。

这时候,衙役们也完成了搜索,于堂外待命,于是苏约便又起身感谢李家配合,接着才率众离开。

“雍王真是欺人太甚!诸国爵门庭,在他眼中都成贼户!长安若再如此喧闹下去,何时才能归于安定!”

待到苏约率众离开,堂上一众李氏族人纷纷喝骂出声,发泄着心中的憋屈与不满。

如此待遇,他们李家并非独一份,过去几天时间里,整个长安城中勋贵坊居几乎都受到骚扰,雍王如此刻薄嚣张,已经犯了众怒。

李大惠脸色也不甚好看,长叹一声后说道:“权势败坏人心啊!旧年雍王入京,还不失雅量风采,此番再来,却是戾气冲天。这也难怪啊,他奋逐武氏,革命归唐,论功几人能比?

结果却被驱逐于外,退避西京,心中能无忿怨?况且先雍王本为家国正嗣,雍王守传有望,而如今却只能邀望皇嗣**中国,心中能无忿怨?他是将先王之薨,归罪我等长安旧勋门第。我等诸家所称故勋,在他看来都是抛弃他们父子的罪过啊!”

听到这话,众人不免倒抽一口凉气,一名李氏族人忍不住颤声道:“雍王、他……他竟有如此豪胆贼志?”

李大惠闻言后则笑起来:“他在神都敢作险搏,胆气还有什么值得怀疑?人人都知武家子豚犬之料,但有几人敢痛快杀贼?皇嗣殿下除了顺序之外,有几处能强胜雍王?河东王美畅搅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