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祎听到这话,眼眶霎时间红了起来,伏地哽咽道:“末将情知失令,不敢请恕。但营士荡没于我,请以一夜为期,入营收抚遗卒,明早典兵,若失一卒,愿领正刑!”

“少年意气,争强是好,但诸卒杂在各营,既已入帐就宿,不为你再开方便之门。”

“末将不敢妄求方便,所管营卒籍名形貌半存心中,入营细索,绝不横扰营卒寝宿。”

“若依正刑,明早若仍亡士过半,可是要就斩的!”

见李祎还在顽固争取,李潼便有些不悦。

“典兵无能,该当领罚!末将错失前机,恃恩强求,若仍无补前罪,死而无悔!”

李祎又叩首恳求道。

“去罢,好自为之。午夜之前,诸营门关闭,营令也不为你一人独宽。”

李潼又稍作沉吟,又对众待罪营主说道:“尔等诸众,若有亡散待刑者,一并下营拣取。明日典兵验数,全则不罪。”

诸营主得到这个机会,自是大喜,叩谢之后便匆匆行出,不敢再耽误时间。

接着,李潼视线又望向郭知运,发问道:“一营甲数几员?”

“三百三十数。”

郭知运闻言后便连忙正色答道。

“你甲伍入帐是几数?”

“七百八十六数,我营三百一十七数,别营四百六十九数?”

郭知运讲到这里,语调内隐有自得。

“何以冒数如此?”

“我营行伍最整,令语最简。士伍观风傍势,随我而行。”

郭知运讲到这里,又连忙说道:“末将沿途收捡游荡失伍徒卒,以我本部分领什伍,营分内外,号兄号弟,兄营令以四方,弟营令以左右。四方混淆者笞五,左右不分者杖十。督队六十,以我举手前后,喝令不应者,黜之以外,再喝不应,半袒以夺甲意,三喝不应,逐之出伍、意以斩……”

“明日典兵出营,以你营为正,掌中军认旗。”

李潼先将郭知运拔于诸营主之上,然后又微笑道:“明日行途三十里,夜中就宿后你营将有鼓袭,归营准备罢。”

这一次演武,不唯练兵,更是练将。诸营虽然各自不乏混乱,但对兵长惩处并不施以肉刑,而是阶号升降。类似李祎那种直夺营符者,就等于退出了这一次演武,起码这一次不会再有机会了。

首日演武,郭知运大放异彩,阶号升为甲上,更直接领受了中军认旗,自然让人艳羡不已。

清晨时分,李潼刚刚起床,帐外李祎早已经在外等候,眼眶红肿入内叩拜道:“昨夜入营招抚亡失,得员三百二十一数,亡员九数,特来领罚。”

看到这小子一脸疲惫,李潼也有几分不忍,闻言后便说道:“领笞之后,归营整部,暂不给阶。夜中就宿若仍故犯,前罪自领,不容申辩!”

“末将领命!”

新的一天,诸营炊烟升起,随着阳光照耀塬顶,鼓角声再次响起,各营次第行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