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带着她们这几个女的出行。

好在这一去,并没有意外发生。

驼队顺顺当当的,出了一望无垠的沙漠,踏入了敦煌的地界。

就连宋延昭都忍不住感慨,这一回的运气好得不能再好。

但长久的旅途,又时时处在高度紧张的情绪里,卸下压力的那一刻,众人皆被疲惫袭倒。

双脚终于踏上了这片绿洲,可谢姝宁却已经没有了欣赏的气力,她只求能立即来一张床,好好地睡上一觉,睡他个天昏地暗。

然而进了城,还要继续往宋延昭的府邸去。

进城的那一刻,起了大风,吹得周围的胡杨树簌簌作响。

天空上,似有云层堆积。

宋延昭一行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而宋延昭的府邸里,他的妻子莎曼像是有所感应,忽然睁开眼,自胡榻上起身。

她的眸子,碧蓝的,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微微一笑,眼角弯弯,就满是万种风情。

侍女上前来为她加衣。

她大张着双臂,忽然道:“去请公子回来。”

异族人的脸跟身段,自她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再精确不过的西域语,叫人咂舌。

然而侍女开口,说的也是西越语,只是显得笨拙许多,语调古怪。

很快,侍女就下去寻宋延昭的独子舒砚回家。

莎曼则眯着眼睛笑了又笑,亲自领着人去客房将器具摆设衣物都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

自从听说谢姝宁母女也要来时,她就立即吩咐人将这些东西都安置妥当了。

她知道,宋延昭极疼爱他的妹妹跟外甥女,那么她当然也要像他一样的疼爱她们才行。她幼年时,在伊桑国的皇宫里长大。身为王国里最受宠的小公主,她身边围绕着用不尽的珠宝美食,人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精心对待。

甚至于,从来没有人敢同她说一句重话。

可是当那一日来临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个公主,已经是名存实亡的了。

流通伊桑国的那条支脉水流,突然间干涸了。

沙漠里的国家,没了水,除了乖乖地被吞并,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然而谁都知道,那条支脉的源头,就在敦煌城里。

支脉干涸,也正是在她拒绝了嫁给那个已经老得厉害,像是一头皱巴巴的猪似的敦煌城主后的事。

若用西越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陡然间就成了伊桑国的罪人。

她披上了繁复华丽的嫁衣,身上用香蜡涂抹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根头发都被精心对待着。

公主要出嫁了。

然而等她到了敦煌,城主却没有依言重新打开支脉的水流。

而伊桑国,一.夜间被场叫人难以置信的风沙掩埋了,除她这个亡国公主之外,竟无一人存活。

伤心欲绝之际,她从城主身边逃出,准备从高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