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袄子凑了过去, 一看外头白雪皑皑, 不禁唬了一跳,何时竟就下的这般大了!

窗上新贴着的窗花更是被外头的白雪映衬得红艳至极。

她醒的早。这会见了雪,吹了冷风,就愈发没有倦意,不觉雀跃道:“左右外头天色也亮,我们这会便去贴对联迎门神如何?”

她已经做好了今后不能同图兰再一道过年守岁的准备,所以今年没准就是最后一次。难得的喜庆日子,索性将这年过个够。长至如今,两世相加,她只见过下头的人贴春联、换门神、挂年画,她自己是从来也不曾动过手的。

图兰听了也跟着高兴起来。笑着把窗子重新关好,去提了灯来,道:“要不要叫醒卓妈妈几个?”

“不叫她们,过会也就都该醒了。”谢姝宁摇摇头,去翻了两身厚实的衣裳出来自己换了,便领着图兰冒着寒气往外头去。

雪光逼人,照得外头恍若白昼。

二人悄悄去取了早就准备妥当的东西,趁着曙光未至,众人仍在睡梦中的时候,便将今晨该做的事都先做好了。

一时兴起,还在门上多贴了个倒“福”。

飞雪越下越大,俩人溜出来悄无声息地玩了一通,又悄悄地回了房。

像两个捣蛋的孩子,着实顽皮。

等到卯时时分,府上各处,渐渐便有了人声。

不多时,便嘈杂喧闹起来。卓妈妈进来唤谢姝宁起身,一面心惊不已地道:“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外院的那些门,剩下的都已经被换了新门神上去,昨儿个夜里奴婢睡下之前,还不曾见到此景,结果一觉睡醒,起来便撞见了这等奇观。”

谢姝宁故作风轻云淡,道:“别是你忙糊涂,给记差了。”

卓妈妈道:“哪能记差了,原就准备着今天一早打发人去贴的,谁知竟就都妥当了。”

谢姝宁胡乱地说着:“兴许是娘亲那派了活计下去。我头一回主持这等大事,娘亲担心也是有的。”

卓妈妈点头道是,遂不再提这事,服侍着她换了衣裳,盥洗梳妆。

随后,祭祖拜神,一桩桩这日该做的事,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忙碌中,一个白天飞也似地就过去了。

到了夜里,京都上空被满城的灯火照耀得异常明亮,夜色浓稠如汁,大雪已经停了。湿而重的寒气盘旋在四周,渐渐被屋子里的暖意消融。连绵起伏的万家灯火在夜里中,像倒过来的天空上坠下来的无数明亮星子。

这片灯火汇成的洋流,像足了天上的星海。

子时一到,谢翊担起当家男人的职责,挑灯引路开始“接神”,燃了爆仗送年。

随后一声令下,厨房里的饺子下了锅。

香气渐渐伴随着热腾腾的蒸汽逐渐蔓延开来时,府上来了位不速之客。

小五亲自来回禀的谢姝宁,说是印公来了。

自打当初小五被留下后,他便一直都不曾回两厂去。只留在这当个小厮,乐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