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温夫人, 又说:“您有这精神气骂我。倒不如仔细想一想, 该如何筹备婚事。”

肃方帝指的婚,定的日子的也近,眼瞧着她就要嫁入燕家了,她可不愿意再在这当口上出什么幺蛾子。哪怕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也不行。温雪萝丢下话,转身拂袖而去。

只留下温夫人靠在雕花的桌腿上,瞪着眼睛朝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看,看得心头一片凄凉。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号人?

早知今日,她早该胡乱寻门亲事将这孽障嫁了了事。

然而世上从无后悔药,如今不论她再怎么后悔,局面也已没了改变的余地。

肃方帝亲自下的旨,若不遵那就是祸及满门的大罪。

温家也好,燕家也罢,都得遵从旨意,飞快地筹备起了婚事。

但燕霖觉得憋屈,憋屈得让他恨不得撕了那张圣旨。小万氏来寻他时,他正皱着眉恼得在书房里团团转悠。一听见响动,他头也不抬便骂:“不是说了别进来烦我?听不懂话还是怎么的?滚滚滚!”

字里行间,满是戾气。

小万氏咳嗽了两声,说:“是娘。”

燕霖这才抬起头来朝门口看了过来,看清楚面容,闷声道:“您来做什么?”

“你都一整天不曾用过饭了,我还能不来?”小万氏指挥着下人提了食盒进来,摆了饭。

燕霖不悦:“没胃口,不吃了。”

小万氏没作声,将丫鬟婆子悉数打发下去,这才道:“娘知道你心里头不乐意。”

“知道?”燕霖阴着脸冷笑了声,“那是他不要了的东西,而今却要我笑呵呵双手去接?”

小万氏以为他说的是肃方帝,眉头一蹙,低斥:“休得胡说!”

燕霖恼怒:“哪个字是胡说的?他燕淮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他不要了的东西,非得塞给我?凭什么——”

话至后头,他已失了常态,一把将刚刚摆好的饭菜扫在了地上。瓷碎汤洒,一地狼藉。他无处发火,只得捂住了脑袋蹲下身去,呜咽着哭了起来,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嘴里呢喃着:“他凭什么连死了也还是胜我一筹……”

小时候,母亲偏疼他,他素来习以为常。

可一贯严肃的父亲,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总能露个笑脸。不像在燕淮跟前,父亲的脸永远是冷的,即便笑,那笑也是冷的,叫人看了害怕。

到了年岁,燕淮开始习武,父亲唤了他一道。

劈开腿。扎马步,一站就是大半日。

他受不住,哀哀地叫爹。喊疼,喊热……

父亲听见就会帮他揉揉腿,安慰他再站片刻就行。

他却缠着闹着不肯答应,趁着父亲一晃神就坐在了地上再不肯起来。父亲的眼神便是一沉,他一害怕,想要爬起来继续却见身旁的哥哥咬着牙撑不住摔倒了。

父亲大步走过去,背着手低头看他。平静无波地说:“还缺一炷香的工夫。”

同样年幼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