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此情无计可消除

那个大夫,为什么这般神秘?

自己,又为什么对这个大夫这般地好奇?

只是因为他是艾山的救命恩人,对于自己来说堪比重生之恩吗?

还是因为,他总是穿着玄黑的披风,纵然在室内,也将自己的面容掩藏进幽深的风帽中,任谁的视线都只能停留在他面前的一段黑暗之中,再难望清他的面貌呢?

秘色躺在纱帐之内,隔着朦胧的纱帘望向坐在床边的那个玄黑的身影。

他的手指稳定地搭在自己伸出纱帘的手腕之上,跟所有的大夫一样,静静地为自己诊脉。

其实——没什么的,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普通的胎气微动,毕竟临盆的日子不远了,可是奇怪的是,自己还是跟艾山要求,要请这位神秘的大夫来给自己诊脉。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总想掀开他玄黑的风帽,一探那藏身在幽暗之内的玄奥?

秘色一边梳理着乱如麻绪的心事,一边感受着腹中的小生命微微的胎动。

孕育的过程就是这般,越到后来,越能感受到这种母子一体、相生相偎的奇妙感觉。

与霁月不同,这次的小生命虽然也在活泼地动着,却没有霁月那般地激烈,而只是一小串的动作连续地使出来,就像是把一个大的动作分解成为若干的小动作,既能够达到她在腹中尽情运动的心愿,又能够不让秘色太过难受……

秘色不由得用掌心柔柔地轻抚小腹,默默地对腹中的小生命轻声说,“孩子……虽然你还没有来到人间,虽然还不能最终确定,但是妈妈已经可以猜到,你定然是个女儿了呢……只有女儿才会这般地矜持和文静,只有女儿才会跟妈妈这般地贴心。孩子,你要好好地长大,妈妈爱你,妈妈等着最终与你相见的时刻到来……”

……

床帐之内的秘色与腹中的宝宝恬淡宁静着,床帐之外的艾山和玉山的心中,却早已经一片惊涛骇浪,翻涌不休。

宫中这么多的太医,秘色却偏偏要找艾山这位“大夫”前来……莫非是她猜到了什么?

莫非,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配合,出现了什么纰漏?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为什么秘色会对这位不知名的大夫如此地好奇?

艾山静静地感受着秘色皓腕之上汩汩的脉搏,竭力不去想指腹之下便是秘色的肌肤,竭力想忘记秘色就躺在近在眼前的床帐之内……

可是许许多多的记忆依然宛若彩蝶,缤纷飞入记忆的闸门,在幽深的光影中,翩然飞翔。

同样的一帐之隔,同样的以为生死永诀,那一年还在漠北的回鹘的猎貂大会上,秘色被耶律嫣然设计跌入山壑,而自己一念之仁,将秘色托付给父汗之后又更深地跌落去救耶律嫣然……当自己归来时,秘色就这样悲伤地躺在床帐之中,她流着泪望着床帐之外的自己,以为自己只是魂兮归来,于是真情流露之下,就那般隔着床帐,一点点勾画着自己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