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捻霜纨生怅望。

隔叶莺声,似学秦娥唱。

午睡醒来慵一饷,双纹翠簟铺寒浪。

雨罢苹风吹碧涨。

脉脉荷花,泪脸红相向。

斜贴绿云新月上,弯环正是愁眉样。(蝶恋花-晏几道)

史努比拉开依莉卡的卧室门时,看见依莉卡望着白墙上装裱好的这幅词呆。伊人手持一把洁白的日式折扇,无语凝思,怅然怀想,正好附和这词的意境。榻榻米上的翠绿竹席如平展的清凉细浪,卸妆罢,长披在肩后,似坐似卧,身上散着淡淡的果香,秀眉微蹙,似思念又像是在伤惋,慵懒无力的这份婉约之美,是西方女子无论如何都无法体现出来的。

史努比呆立在门口,看着自己写得这幅字,脸上颇有羞愧之色。依莉卡的房间窗下正好有个荷花池,林家庭院的东方风格就集中在那里,因为和依莉卡颇为相契,史努比才决定将正对着荷花池的房间改成日式屋给依莉卡居住,那时候依莉卡刚刚随史努比回到美国,新的生活,尴尬的身份,初为人母的女郎并没有表现得像现在这样开朗。人映荷花,迷离伤感,当时小狗就在这间屋子的升降桌上默写了晏几道的这词送给依莉卡,也亏得林纾衡时时鞭策他莫忘国学,他才晓得这词,而且能用毛笔把那些繁复地汉字写出来。也算是挺了不起的事情了。至于字体嘛,这就是小狗羞愧之处了,他那打篮球的手在困苦纠结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把那一笔一划勾勒清楚,就是放在中国学生的眼里,那也是贻笑大方之作,不过反正依莉卡也不认得几个汉字,那副大字她分开来恐怕能认识一两个,加在一起在她脑子里就是天书,字好字坏也没什么观感。反正日文书法中歪歪扭扭的汉字也有不少,所以她竟然堂而皇之地把这幅陋作给装裱起来。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让小狗每每看到都羞惭不已。幸好床在另一个房间里。要是闺房之乐时还不时看见这幅丑字,史努比恐怕会因害怕不举而不敢到这个房间来了。

依莉卡并不会念这词,不过史努比加油添醋解释过后,她知道这是在写自己,小狗脸皮也够厚,当着外国人的面就把晏几道的词据为己有了,反正依莉卡闺房的东西也没几个人晓得,就是晓得也并非国人,所以依莉卡不疑有他,心底里还暗暗欢喜。毕竟这样地东西,小狗只送给她一人,斯嘉丽可没有。

幸亏林爸爸也从未见过这幅字,否则非被气的吐血不可,林纾衡于还是颇有钻研地。要是知道史努比不仅无耻的剽窃,还把这幅臭字得意地高悬在情人地闺房里,恐怕转头就会把自己在客厅里的得意之作给烧了,因为依莉卡竟然不会比较欣赏。

“你来了!”史努比静立良久,欣赏着小老婆那副娇憨慵懒的模样就没有响动。还是依莉卡换姿势的时候才现他傻傻地立在门口。女人的心底是欢喜的。看到心上人对自己神魂颠倒,尤其是在自己已经生育过一个孩子之后。那份得意是无法言喻的。不过转过头时,隐隐的凄怨之色还没有尽收,小狗的心底泛起不妙。东方女子含蓄,日本女子尤其如此,虽然依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