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今晚的钦天监却颇为热闹。

饭堂内用餐结束,监生们都未离开,只是三两成群,讨论大赏上发生的事,以及明日将持续的比武。

洛淮竹返回监内后,先去冲了个澡,洗去白日武斗的疲惫。

等梳洗完毕,重新穿好衣袍,这才感觉到肚腹饥饿。

迈步前往不远处,属于苟寒衣的小院。

推开门,就看到老人在屋檐下编箩筐。

“饭在桌上。”老人抬起头,灰蓝色的眸子溢出笑容,说道。

“哦。”身材单薄,脸孔干净的少女熟稔地走过去,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掀开盖在盘子上的瓷碗,拿起筷子开始扒饭。

知道吃的八分饱了,才停了下来,说道:“今天我赢了。”

苟寒衣面露微笑,并不意外:“好啊。”

洛淮竹想了想,说道:“季平安也赢了。”

苟寒衣并没有去看大赏,一整天都没离开院子,年岁越大,人的好奇心越少。

对很多人来说,大赏是个新鲜事,但对他来说,却早乏味了。

可当听到“季平安”这個名字,老人仍不免一怔,好奇道: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洛淮竹“恩”了一声,开始笨拙地讲述过程。

苟寒衣听完,不禁赞叹一声:“厉害啊。这么说,养气境的比武,咱们多了一份胜算。”

洛淮竹沮丧道:

“但破九境有三个输掉了。”

苟寒衣倒是看的很开,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风宜长物放眼量。修行者不争朝夕,争的是长远。”

但少女仍旧不很开心,突然好奇道:“以往的大赏,我们也这样吗?”

她只参加过这一次,以前也不怎么探问过这种事。

苟寒衣坐在夏季夜晚的台阶上,头顶的灯笼周围是飞舞的蚊虫,耳畔是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他眼神中显出几分感慨,说道:

“早几届,钦天监还只是个观测星象的衙门,并不会参加。后头才参与几次,底子薄,成绩自然也不很好,不过那时候国师大人在啊。

“他老人家虽不能出手,但可以帮着弟子们参谋,像是那几个监侯当年参加大赏时,也是给人家打的鼻青脸肿,小蓉儿还险些哭了呢。”

少女好奇道:“后来呢?”

苟寒衣笑着,回忆着,说道:

“当时,也是夏天的夜晚,和今晚差不多,国师将他们叫过去,挨个训了一通,然后给他们每个人分析对手,制定战术,一群人就吃着丹药,保持精力,一晚上没睡,扛到第二天上阵,果然表现就好了许多。

“别家的长老们就很诧异,心想怎么一夜不见,就变强了,却不知道是国师他老人家躲在后头做参谋呢。国师连初代神皇都能给一路扶成千古一帝,何况教授他们?”

洛淮竹秀气的鼻子瞅了瞅,歪着头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