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抚着把青铜质的战斧,两道修眉忽而轻挑:“逃能逃到几时?老子死了还要葬在水乡镇,为甚要搬家?”

长工们顿时皆站了起来,望着自家文文静静的大少爷,瘦削修挺,仿似一把利剑一般。他虽年少,可如今是这些长工们的主心骨。

长工们跟着郭万担,在水乡镇有家有业有妻子,大多数人的孩子也才不过七八岁,自然不想搬家,更不想离开这片安详静阑的土地,听郭嘉说不搬,那就是他还能战,还能保护水乡镇,一个个摩拳擦掌,激动万分。

郭嘉修长的手指抚着上面绣迹最重,也是郭万担曾经用过,最老的那把战斧,低声道:“但我们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给我下毒的人究竟是谁,以及,如何解我体内的毒,只有解决了这两件事情,我才能再度出战,稳住目前关西兵的局面。”

郭万担轻磕了磕烟杆,望着儿子:“你找到下毒的人了?”

按理来说,他们隐居在水乡镇,便出战,也格外的小心谨慎,从不曾往外露一丁点的蛛丝蚂迹,连妻子吴氏都不知道郭万担这些年在外的事,隐瞒的那般好,不该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才对,究竟从何处露了形迹,完全无处可查,这也是郭万担一直以来不敢擅自行动的原因。

郭嘉道:“明儿要来亲戚,还是先迎接陈康一家吧。”

果然,次日一早陈康一家就来了。

吴氏的大姐吴梅初嫁给陈康的时候,陈康也不过一个县衙的小主簿而已,这些年步步高升,成为甘州司马,而郭万担依旧是个老农民,两姐妹的差异就出来了。

她只生得一子一女,儿子陈雁西眼看二十了,还未娶妻,家里倒是纳了几房妾室。而女儿陈雁翎和夏晚一般大小,因每每进了四五月脸上就要生癣,所以走动时脸上常蒙着幂篱,仙子下降一般,就进了老郭家的大院子。

陈康跟着郭万担进正房了,吴氏和吴梅两个带着女儿却是进了东厢。

吴梅不止带着自家陈雁翎,陈雁翎身后还有一个脸生的极为丑陋,面相粗蠢无比,但又穿着缎面袄儿的大姑娘。

这大姑娘自打一进门,便一直瞅着站在西厢回廊上的郭嘉,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像瞅一块肥肉一样。

吴梅是官夫人,这些年养尊处优,格外的胖,她一进门便开始拿夏晚发难:“便说六畜有病需要冲喜,你们也不能给他娶个山坳里的穷姑娘,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把那夏晚送回去,我另给六畜找了房妻室,你们瞧瞧,这是刘知县家的姑娘,生的多喜庆?”

她说着,陈雁翎已经把那胖丫头推过来了,笑道:“这是我刘姐姐,小名儿叫娇娇的,六畜哥哥在金城的时候也常见她的。”

吴氏娘家人都散了,如今在世上唯有吴梅这一个亲人,乡里人么,格外喜欢招待亲戚,满心欢喜的盼着姐姐来了,就想和姐姐亲热亲热,聊点子体已话儿,没呈想吴梅一进门便抛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她道:“晚晚已是我家儿媳妇了,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