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心竹亲自照料着捧了茶和点心上来,冬月里西窗下热乎乎的暖榻上,她自己便坐到了夏晚的对面,摸了把甜瓜的脑袋,道:“据王爷来信的说法,这孩子身体有病,须得御医杨喜才能治,是不是?”

夏晚重重点头。

这也是她不远千里迢迢,来长安的唯一目的。

孔心竹似乎颇为为难:“王爷是个向来不求人的性子,居然为此求到我身上,让我带着你入宫去找杨喜。可是一则,咱们皇上老了,脾气格外难以琢磨,便皇后也有几年不曾召见过我,再则,那杨喜如今闭关,正在替皇上炼仙丹,没有一两月的功夫是不会出关的,这可怎生是好?”

夏晚道:“这个母亲不必忧心,既我亦是这皇家血脉,只要得见皇上,我会自己想办法。无论怎样,甜瓜也是他的曾外孙不是?”

皇上孩子多,孙子更多,就比如梁清,其母玉华公主还是皇帝的长女,公主府中几个孩子皆默默无闻,在家凭点食禄混日子。

唯独梁清因为跟着李燕贞有战功,还算混的开一点。但在长安的世家子中,他算是最没地位的了。

要说起来,同是龙子凤孙,但也不知是怎的,就李燕贞和玉华公主俩,乃至他们的子孙,格外的不受帝后待见,连带着这府里的猫儿狗儿的,进了皇城都要夹着尾巴走。

不过,不是皇家血脉,是不清楚这些事儿的。

孔心竹望着端坐在对面的女子,笑道:“无论怎样,因为你的归来,皇后总算肯见我一回了,明儿一早咱们一起入宫,先去拜拜帝后,万一你入了他们的眼儿,叫他们皆喜欢你呢?”

她其实当初很喜欢陈姣的,话少,性子婉柔,无论她走到那里,都笑嬉嬉的跟在她身后,也从来不多嘴什么。

孔心竹和李燕贞是结发夫妻,夫妻之间不谈情爱,当然,便她想谈,李燕贞也不会跟她谈。有那么一段儿,她和陈姣两个同起同居,无话不谈,到最后连李燕贞都吃醋,抱怨妻妾情浓,冷落了她。

虽说后来因为陈蓉,孔心竹一怒之下把陈姣赶出了府,但和陈姣的那一段儿,算是她人生中最难得的一段友情,如今陈姣已死多年,她的女儿一入府就这般乖巧,孔心竹的性子,立刻掏心掏肺的就喜欢上了。

于是她便无巨细问起了夏晚在红山坳,在金城时的事情,絮絮叨叨,聊了多半个时辰,看夏晚困的眼皮子都在打阖扇了,这才准备要走。

出门时,孔嬷嬷走了进来,她还带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见了夏晚,便叫这中年妇人下跪:“年姑娘,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大丫头青青,如今得叫宋嬷嬷了。

当年去甘州的时候,她没能跟着您去,后来就到东宫给世子爷做乳母。这不,听说您回来,就上赶着来伺候您了。”

说着,宋嬷嬷已经跪下了。

这宋嬷嬷瞧着约有四十五六,两只眼睛格外的圆,双眼皮也格外的深,忽而抬头扫了夏晚一眼,倒叫夏晚觉得,她圆眼鹰钩鼻的相貌,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