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你给王爷喂,叫他吃口燕窝。”

芸儿应了一声,端着碗燕窝颤危危的走过去,刚想伸勺子,李燕贞啪的一把打过来,一窝燕窝全洒在了芸儿的裙面上。

孔心竹一点就燃:“既不肯叫人喂,端来你自己吃吧。”

说着,另有个丫头又端了一碗进来。孔心竹亲自端到李燕贞面前,伸着手,示意他自己端着。

李燕贞低了片刻的眸子,忽而抬起头来,颇深邃的眸子盯着孔心竹,柔声道:“难道本王九死一生的回来,就不能叫王妃喂着吃一口粥?”

孔心竹总还记着当年李燕贞的眼睛和心都在陈姣身上的时候,对着陈姣时,老远就在笑,待转眼看到她,从眉眼到唇角到整个人,就全冷了。她嫁过去整整五年都还是个女儿身。

后来袁氏也不知怎的有了身孕,生了昱元那个庶子,之后李燕贞为要一个嫡子才跟她圆的房。

她也不是没恨过,没怨过,但终归她是个嘴巴硬,心地善良的女子,尽心尽力,替李燕贞打理了二十多年的王府,耗尽了一生最好的年华。

所以,李燕贞于她来说,活着当然好,孩子有父亲,王府有男主人,但便是死了,她心里也没有太多的伤感,毕竟他活着和死了,于她来说实在没有太大的干系。

坐在炕沿上才喂了两口,忽而孔心竹觉得腰间一空,居然是李燕贞搂上了她的腰。她侍疾多日,身为家中唯一的女儿,忙着操持丧礼,头发乱糟糟的不说,连着几日澡都没洗过,生怕李燕贞嗅到自己身上的气息要生气。

岂料李燕贞埋头在她身上,却是就那么静静的偎着。

“心竹,叫为夫靠一靠,靠一靠就好。”他似乎极为疲惫,压着嗓子里的咳喘,轻声说道。

李燕贞兄弟仨人,如今死剩他一个,父亲爱他,但也提防着他,人到中年,孩子还未长成,整座王府的命运都得由靠他的决断,做为府中唯一的靠山,他找不到可依靠的人,也唯有在自己这粗粗笨笨的王妃肩头靠一靠,才能消解了那种疲惫。

孔心竹乍乍然见到丈夫软弱的一面,不能适应,也不好惊动他,僵着身子,就那么乍着两只手,木木的挨着。

夏晚出来之后,并没有先去找甜瓜和昱瑾两个,反而是转到了正院,重又进了灵堂。

此时梁清正在拈香。

待梁清拈罢了香,给老太君磕罢了头,夏晚便陪着他走了出来。

冬日之中,处处天寒地冻的,来吊唁的客人们,任你高官大贾,也得挤到一间屋子里乌烟瘴气的吃点心去。

不过梁清总是能找到好去处的。

他带着夏晚出了正院,往右侧走,不过几百步的远,一处门前栽着两颗腊梅树的院子,双扇如意小朱门,门上贴着白楹联,还有铁将军把着门,显然,这是不宴客的去处。

梁清将夏晚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叫她替自己遮着,忽而一把,直接连锁带座儿一并扯了下来,拉着夏晚就进了院子。

院中与外面一般清雅,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