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一会儿孩子,小孩子就困了。这个月龄的孩子是这样的,吃了睡睡了吃(特别是皇家的孩子,有的是人轮班照看,根本没人想过要纠正他们的睡眠习惯,使之尽可能晚上睡。基本上是想睡就睡了)。

素娥让乳母将孩子抱下去,这才和郭敞坐得近了些,说起了今天修禊会上的事儿。

“...今日大家都吃了玩了,打秋千很有意思,因为秋千可以比宫里清明扎的秋千打得更高,真有飞仙之感。游船也有意思,上阳宫这边的风光比宫里更情致天然一些...还有甘汤院,德妃娘娘在那边安排了别致小宴,召来演剧、歌舞的艺人也好,是和京城不太一样的...”

听素娥说起这些,郭敞点了点头:“倒不出奇,德妃过去就擅长集会、待客,她年轻时还在宫里办过诗社呢,每次都是她起头。也就是这些年,她越来越不在这些事上上心了,年轻的后妃才不清楚这些。”

“也是难得她这回有兴致,大约是上阳宫叫她想起了十来年前的事了罢,那次她也来过,还在上阳宫主办踏青会...倒是你叫朕有些意外,你会对这些有兴趣,才是少见。往常有人请你,无论是什么,你都是点卯应事居多,不怎么见真心喜欢的。”

这一点一直在观察素娥的郭敞当然一眼看出来了,素娥是在真心分享今天的行程——虽然她平常也会和郭敞分享自己的日常,而且无论多寻常的事,也可以在她的叙述下充满生活情.趣。但这种受邀参加的活动,说起来还有这种‘雀跃’感,就只能是真心喜欢了。

“瞧官家说的,仿佛臣妾就真的是个离群索居的一般。”素娥嗔怪了一句,然后才解释道:“其实臣妾也不是不喜欢出门,就像过去官家带臣妾出宫一样,臣妾不是一样很喜欢...就算后头不必为《千里江山图》采风了,还是故作不知,官家传话立刻就去。”

“哎呀,朕就知道!朕就知道!”郭敞微笑着说道,将素娥搂在怀中,还摇动了几下:“当时朕就想着,你是喜欢出宫玩耍的。只不过你都不说,朕想着你平素不爱出门,倒有些不好猜测了......”

素娥有些被郭敞突然的动作吓到,本能地攀住郭敞的肩膀。等他停下来,才说道:“官家...就是那样,臣妾不见得是不喜欢出门,只不过受邀去,往往得端着架子,大家交际都很累,而且一切都很无聊。若是不必端着,交往轻松,做的是一些有趣的事,为什么会不喜欢?”

“所以和朕出宫就是这样好,你很喜欢?”郭敞说。这明明是一个问句,郭敞却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他也没要素娥的回答,跟着就道:“朕倒是懂你的意识,朕很多时候也不喜欢那些无聊的宫宴——让朕想想。”

郭敞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主意,稍加思索之后就道:“说来,朕带着你们来了上阳宫之后,还未举办过宴会,瞧着是有些不像了。不如当下就筹备一场...不过像在宫里那样的死板宫宴就不必了,大可以活泼轻松一些,君臣、后妃,甚至宫人都可以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