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见谅则个,只能悄悄的走,而我当与众将士于此战至最后关头……”

不想杨正阎也在这一时刻开了口:“孙将军如果有别的与朝廷的联络方式,能够再图后续,我就让闻紫奇静悄悄的送你出去,然后我穿上你那身铠甲,在此地战到最后一个时刻……”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在话到一半的时候收住了舌头!

背着孙病向前的杨正阎终于转回了脑袋,惊讶地看了孙病一眼,与同样惊讶的孙病对上视线。

而后两人突然笑了起来。

孙病惬意道:“可惜此刻有刀无酒,否则当浮人生一大白!”

杨正阎也笑道:“还以为你们这些朝廷命官都是没种之辈,不想竟看错了你!”

孙病道:“杨兄带我去城楼上看一眼吧。”

此时孙病也是看清楚了周围,他和杨正阎正站在厚重的城墙之下,外头的喊杀声依旧近得像就在耳边响起似的,时不时就有受伤了不能行动的伤兵被从两人面前抬过,血腥弥漫鼻腔,这一股呛人的味道本像阴影似地沉沉地罩在头顶,但一晃似乎又变成了能够激扬人奋进的战鼓!

杨正阎倒未多劝,微一点头便带着孙病往城楼走去。

随着两人的上前,孙病这时才看清楚了他昏迷之后城头的场面。

只见那弯钩一样的血月之下,这整整一段的城墙已经七零八落,碎石乱溅,不知有多少的守城兵丁就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巨石压住,若是这一下便如孙病一样直接陷入昏迷,那也未尝不好。

但人并不总是这样幸运的。

有如同孙病一下就被砸晕了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也有如那下半身都被砸了个稀巴烂,眼看就要活不了了,去又偏偏要活着受罪的兵丁。

这个倒霉的人正是守在角落的一个士兵,因为站在角落的位置,所以又一轮炮击的混乱与再坚守直到了此时,都没有人过来管他这里的事情。

杨正阎经过的时候被他抓住了脚踝。

那人趴在地上用力仰着头,脖颈之下的位置都是大滩的鲜血,双足早已与躯体分离,落在了很远很远地地方。

他冲着杨正阎与孙病哀求道:“将军、将军,救我——救救我——”

刀光一闪,杨正阎已经给了对方一个痛快,此后他方才继续向前,一边走一边神情严肃对孙病说:“城楼已经很不安全了,好在他们只在这一段路用了神武火将军,若是四面墙都用这个东西——”

“他们用不了的。”虽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孙病的头脑还是和往日一样的清楚,“你看见了没有?萧清泰此番连蛊人都用上了阵,这就证明他实在没有人可以消耗了。我这两天暗中算了一算,这里差不多就全是萧清泰能够瞒过陛下的数量了,再多下去,我在江南日久,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见。”

杨正阎先是一怔,紧接着就想到了更深的那一层:“你的意思是——”

“不错。”孙病颔首道,“其实事情到了现在,胜利与否已经不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