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临时工大学生？”袁山鸣顿了顿,第一个开口。
“真的啊……”商弱弱点头，“我说过的啊我就是临时工大学生。”
“是，”袁山鸣感觉自己的CPU要烧了,“怪谈里面怎么来的临时工大学生？”
“这个……起来很复杂,”商偷偷瞥了一眼白烬述，看见他满脸也写着“怎么回事”,才缓缓开口道,“就是大四实习……找不到对口岗位,然后学校在催实习盖章，我就随便找了个兼职信息发布群,想着挑个盖章的去实习……”
虽然【非人哉】被叫做新手村，并且成为了投资行所有新人进入后的第一站,甚至还在暗地里作为一个伪人替代工厂存在,但这个空间实际上还是和其他空间区大的。
这个区大指的是这里虽然产出怪谈,但人类的聚居地自然也有着人类的生活方式，每个聚居区的人类们常工作生活，自然也有学生在这里常上学毕业工作。
现在乔把他们当做了四个领队,在这个时候问袁山鸣“新手村里居然有大学？”这种问题当然现实,大家和袁山鸣交换一个眼神,得到“他的目前问题”的眼神后，就继续听了下去。
商自己接触到商业全挑战赛完全是那个时候他急着找个工作实习盖章，这时候他加的一个兼.职信息发布群里面好出现一条招聘信息，包吃包住但就是工资太低,人肯去。
急着盖章的大四学生什么都做得出来，商一看专业对口，工作地点又离家远，立马就加了这个发消息的老板问该盖章,老板异常爽快答应了他的盖章要求，还果做的好的话，到实习期过了之后就转，于是经济学大四学生商就上了贼船。
“结果……结果到地方之后才发现这是个怪谈，”商的表情看起来悔当初，“但是老师催着实习报告盖章，只有这个兼.职的老板肯给现在就盖，还可以顺便把辅导员催的三方签了，就硬着头皮上岗了。”
新手村内，普通人类和怪谈之间的隔阂还是很大的，在大部分人类的认知内，怪谈都是一些很可怕的东西，刚开始的商也是这么想的，过随着时间的进展，他发现雇佣自己的怪谈也过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赛事承办方。
还是快要破产的赛事承办方，穷的叮当乱响，甚至发出第一个月的实习生工资。
“刚入职的时候，商业全挑战赛连的工资都发出来，要是大刀阔斧改革赛制，定要给它打三个月白工，”商捂心口，“爹，你这是欺负老实人吗！”
“你是老实人吗？”唐发出灵魂质疑，“你入职之后的商业全挑战赛都快变成商业全诈骗赛了……”
“那是之前留下来的烂摊子太吗！”商泫然欲泣，“谁知道这里的经营状况这么差啊！为了给这里打白工，就只榨点油水出来给自己发工资！”
把挪用公款和公然受贿的这么理所当然也是谁了，白烬述扶额：“所以你只是商业挑战赛这个怪谈请来的实习生临时工，真的怪谈是你对吗？”
合着这个怪谈本身从始至终就出现过。
“是啊，”商眨了眨眼睛，“入职三个月之后，老板就见了。”
“见了？”袁山鸣诧异转头。
“就是……忽然有一天，就联系到了，”商比比划划，“一开始以为就是挑战赛经营状况好起来了，然后他终于有钱了，打算去享受生活。”
“谁知道他一失踪，就再回来，”商屈辱地补充道，“所以就一直是有转的实习生临时工……”
听起来简直像是一个倒霉实习生被无良老板甩下一整个公司跑路了的辛酸史，但是问题是这个跑路的老板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怪谈。
怪谈啊！
大家对视一眼，怪谈怎么可会忽然消失，由它的痛苦形成的商业全挑战赛还在，怎么怪谈本身就见了？
而且按理，怪谈是移动位置的，所以商的失踪，就是在商业全挑战赛本来在的那个位置上，一直在那的怪谈见了。
“你知道你老板为什么失踪吗？”白烬述捏了捏下巴。
“知道，”商诚恳道，“但反……现在这个怪谈归管，但是是的。”
他和茶馆老板的情况还太一样，茶馆老板是【茶馆】怪谈的主人，所以也和茶馆一起无法移动，但是商却只是一个临时工，虽然商业全挑战赛全部归他管，但他本质上还真是商业全挑战赛的拥有者。
这bug卡的也太奇怪了。
白烬述朝着唐递了个眼神示意，让她去问问杭亦青和老关这两个怪谈，这种情况会会存在，还有那个失踪的怪谈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得到眼神微微摇摇头，又压低声音：“他们已经出发了。”
黄毛问到了。
云广和杭亦青老关还有部分在无人之区的领队已经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估计过一会就到了。
那倒也急着问，白烬述想了想，大了他们来了再问就好了。
反他也是相信商，只是觉得这个“怪谈忽然消失”有些古怪。
过虽然有些疑问，但这个疑问和接下来的行动也什么关系，在听完商的经历之后，乔就看了一眼手表再次提起：“距离十二点还有六个时。”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太阳已经开始准备落山，整个暴力之都的市民基本上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关闭了所有门窗；而暴力之都内的队伍们躲在安全的地方，待着十五天倒计时结束自动传送；伪人们在街道中游荡，一寸一寸的搜索，希望找到一个可以替代的人类；那些刚才和乔进行过一场并愉快商谈的大人物们，摩拳擦掌待着夜晚城市护卫队的表现。
可以，在这个城市内，只有乔一个人期待夜晚的到来。
之前这里还只有白烬宁他们四个人，就算再催，一直只出现在他们描述中的“同伴”也只在赶来的路上。但是现在则同了，外面十万人可是实打实的，这个人数，平推什么地方都够了。
他这会提时间，是在催大家赶紧行动。
过之前急的是乔，现在急的倒是变成了白烬述他们。
“们想一下同伴，”白烬述想了想，“应该会太久，他们已经出发了。”
“过一个时。”唐补充。
“……可以。”乔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过一个时左右而已，还是得起的。
为了避免对面那个缺心眼的临时工大学生再和他尬聊，乔还主动开启了话题：“外面的那些是怪谈吗？”
他指的是十万的大秦兵马。
“也清楚……应该是吧？”商想了想，“都是地底下爬出来的。”
白烬述深吸一口气，得补充道：“陶俑变的。”
什么叫做“底下爬出来的”，听起来像是什么丧尸似的。
“陶俑变的？”乔眼神微动，“那应该就是怪谈了。”
除了商之外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看你和他们很熟，”乔微微点头，“想到新手村的怪谈里面还有这么大一批人。”
白烬述：……他也想到。
谁想到V50成为大秦将军是真的成为将军啊，要是当时脑子一抽接上了商的脑回路，他也想到这样。
话题开启之后接下来的内容就聊的顺畅了，大部分都是关于外面这些兵马，还有些乔对于他们这些人的打探。
大部分都是在旁敲侧击他们的身份还有接下来即将到达的同伴身份，而白烬述他们也是像之前一样，按照他们对狄塔身份的推测通通糊弄了过去，把云广形容成意识到问题之后一直在和他们一起调查的队友，把怀嘉木形容成在这段过程中意外认识的怪谈朋友。
反乔也只分辨得出来人类和怪谈的区，分出新人和领队，大家撒起谎来信手拈来，更何况人群中还有个真的领队袁山鸣。
遇到只有领队知道的信息，袁山鸣就会主动出来回答，一时之间，乔也看出他们的对。
到果盘全部被商吃了个干净，之前敲门的那个人终于又一次敲响了房门。
“家主，”他扬声道，“客人们的朋友来了。”
这次是他们提前交代过的，果有人被龙带着进入乔家的范围，那就是客人们的朋友。直接领进来就好。
这会显然是门口的敲门人已经把人都带了过来。
乔端起桌上的茶，开口道：“进来就好，那们就可以准备一起出发了。”
门被人推开了，云广走在最前面，白烬述一回头，就看见走在他旁边的乔和杭亦青。
唐也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
一上来就放大招？
云广微微耸耸肩，用动作示意大家，杭亦青和老关和他们只是合作关系，既是下属，也是管红雁和许子尘那种他什么是什么的。
所以这两个人要干什么，他是真拦住。
他服这两个人来见这个冒牌乔已经很容易了。
大家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眼神交换，唐赶紧拉了一下白烬述示意他想想办法，白烬述也只一起耸肩。
他有什么办法。
杭亦青和老关两个人倒是有什么，也有对他们的反应做什么表示，只是脸色淡淡，看出什么心情，只看出两个人太像是想什么的样子。
事实上也需要他们什么。
在乔喝完这口茶，放下茶杯的一瞬间，他的表情骤然凝固住了。
下一秒，他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杯，脱口而出：“你们去！”
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子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乔坐在桌边，脚下的茶杯已经碎成了两半，茶水狼狈的撒在他身上，印出一片深深浅浅的水痕。
但他本人时却顾得这些，而是表情难看地看着前方。
唐用气音声道：“去，会打起来吧？”
乔这时候的表情简直难看到了极致，而且还是那种常见的负面情感意义上的难看，而是一种各种情感混杂出的难看。
一眼看过去，都难以辨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而反观另一边，杭亦青和老关的表情淡淡，视线虽然落在乔身上，但感觉就和看一样。
或者，把他放在眼里一样。
这气氛，一静一动，下一秒两边人会打起来唐都信。
“打起来？爹，打起来咱们帮谁啊？”商一脸新奇地跟着问道。
唐悄声：“那肯定还是帮乔，怕杭亦青把他打死了。”
商：“哇，这哥这么凶？”
杭亦青这人动手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斯斯文文一人，完全想到曾经在紫街建立过一个帮派，还是帮派大哥之一。
“你叫哥吧？”唐思路跑偏一瞬间，“你叫哥的话，这错辈了吗？杭亦青要比岑秉祈一辈。”
“那叫什么？”商的思路也歪了，“同辈叫叔？是是显得人太老了啊……”
“他都活了年了，叫叔肯定够了，你叫爷爷都够。”唐摸摸下巴。
“也活了有段时间了啊，而且叫爷爷那爹差辈了，”商满地嘀咕，“再了们大学生见谁都叫哥，哥是一种礼貌哥是一种态度哥是一种谦让……”
“都毕业年了还大学生呢，”唐无语道，“你老菜帮子装嫩了。”
商：“一转，就是一临时工大学生！”
这两个人……
白烬述眼皮跳了跳，要是这个气氛确实有点紧张，随便谁句话做个动作都引起两边的过度反应，他肯定要给两人一人后脑勺来一巴掌。
过很快，就有人主动打破了这个气氛。
乔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种出是什么的恶狠狠眼神盯着白烬述他们看了秒，居然直接走了。
敲门带人进来的乔家人傻了，大家也楞在当场了。
只有杭亦青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走到乔刚才坐着的地方旁边，对着地上的茶杯意味明地扯了扯嘴角，客气地从桌子上面抽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身后的老关：“擦擦。”
老关接过纸，大家这才发现，他的嘴角已经隐约有一点红色。
“是什么大问题，”注意到所有人的眼神，杭亦青语气淡淡解释，“只是回暴力之都之后被刺激到了而已，在这里待太久就事。”
那要是在这里待太久呢？
唐朝着云广眨了眨眼希望他解答。
“待得久了就会直接变成怪谈，”老关擦干净嘴角的血，“阿青你……”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杭亦青一个白眼甩过去，顺手从桌上拿起来一个杯子，“漱口。”
“……哦。”老关弱弱接过杯子，看起来还挺心虚。
“本来杭亦青打算和老关一起来，”云广低声解释，“但是他坚持要来。”
“事，就这样，”老关漱完口主动解释道，“目前还有完全变成怪谈的迹象，用担心。”
“啊？你现在还是怪谈吗？”唐眨眨眼。
杭亦青：“半怪谈。”
“呃……对，半怪谈，”老关顿了一下，“有完全转化。”
当年在紫街外，光是目睹了一切的杭亦青骤然理解了怪谈的本质并且变成了那些自己昔友人一样的存在，老关也在这个边缘摇摇欲坠。
杭亦青急着离开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去帮老关解决这个事情。
“难道你以为变成怪谈是什么好事吗？”他坐在沙发上，语气轻飘飘扫了一眼唐。
“，，绝对，您继续……”唐就差高举双手直呼好冤了。
她哪里有那个意思，杭亦青这纯属迁怒，过度解读，但她又好什么，毕竟一遇到紫街孩相关的事情，杭亦青就会脸上端着什么都表现，然后用语言把每个人怼个半死。
上次撞上枪口的是袁山鸣，这次变成了唐。
杭亦青想找人怼，他们一群人在这呼吸都是错。
老关到现在都有完全变成怪谈，就是因为当初的杭亦青取了个巧，找到了他记忆里童年事情经历过的暴力之都往事，然后把已经变成怪谈的【教堂】所有权强行安到了老关这里，停止了他的转变过程。
这也大概是这么年，一个完成【教堂】的人都有，但老关依旧什么事的缘故。
然而一回到他本来应该变成怪谈的暴力之都，还是难免有些影响的，这大概就是一开始杭亦青让老关一起来的缘故。
但现在……
大家对视一眼，终于从老关的身份这个话题中转移了出来，声问道：“所以刚才乔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忽然就们去？”
“那是‘们’吗？”另一个基金会的抽抽嘴角，指了一下前面，“那的肯定是他们两个啊！”
刚才乔的话是对着杭亦青和老关的。
这两人为什么去？
云广走到唐身边，身后的管红雁和许子尘也找到机会悄悄从人堆里跑出来。
唐咬牙切齿：“雁姐你刚才一直出现会就是怕被杭亦青怼吧？”
管红雁眨眼：“死道友死贫道。”
杭亦青见到乔肯定要怼人的，她又想被他怼一顿，当然要藏好。
两人在这边咬牙切齿对话，云广则是若有所思拍了拍白烬述肩膀：“你觉得他那个话什么意思？”
“太对，”白烬述摇摇头，脸色凝重，“他刚才的表情绝对是厌恶和愤怒。”
或者厌恶和愤怒当然有，但是那已经是在看他们的时候才表露出来的表情了，在看忽然出现的杭亦青和老关的时候，他的表情虽然复杂，却绝对负面。
“他看们的时候，应该是想到们会和这两人有联系，也就是看穿了们一开始的法是假的，们知道他是伪人是从这两人口中得知的，”白烬述手指在沙发椅背上敲了敲，“那句话总感觉慌张要于惊讶。”
他们让杭亦青和老关来的这一步棋确实引出了乔的剧烈反应，但是这反应似乎……
似乎牵扯出了一些其他微妙的事情。
比，了解紫街孩的一切，知道杭亦青和老关武力值的乔，发现要和他们一起去伪人空间的同伴有这两人的时候，他慌什么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云广指了指刚才他离开的方。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去问乔本人。
“但他肯吗？”白烬述怀疑地挑起眉毛。
“他得了，”云广微微摇头，“们把他逼到绝路上了。”
这种绝路并是目前处境上的绝路，而是感情上的绝路。
乔本人绝对在这么年里一直被紫街孩的感情和过去影响，杭亦青和老关一出现直接就在他的防御上打出一个大缺口，剩下的再加上城市护卫队出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解决这些人迫在眉睫，果做什么的话后面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同伴试图替代他，他要活下去。
这些因素层层堆起来，终于把乔逼上了绝路。
“那们得给他找个台阶下，”白烬述若有所思，“就们两个人走？”
乔虽然在情感上被逼到了绝路，但是指望他忽然回来解释是可的，总得有个人给他个台阶下。
他和云广都介意做这个台阶。
两人对视一眼，对身边的其他人交代了了句，就朝着刚才乔离开的方走去。
从这个方过去，就是他的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着，门口还站着两个人。
“们来找你们家主……”
云广话还完，门里就传来一个声音：“见！”
白烬述耸耸肩：“吧。”
云广也只跟着耸肩。
距离晚上十二点只有四个时了，乔也在里面待了久。
果然，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时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
门后，乔那身被泼了茶的外套和衬衫还有换，之前是水渍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难看的茶渍，明晃晃昭示着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可以打开去那个界的门，”他直勾勾盯着白烬述，一字一顿，“但是，你们去，只有你们带来的那个军队可以。”
白烬述微妙地挑挑眉毛：“那商呢？”
“行。”乔直截了当。
“为什么？”白烬述似乎抓到了什么影子，“是是可以怀疑……”
“用你怀疑！”乔冷着一张脸，神情居然有点像杭亦青，“那个地方你们这些普通人进去就会死。”
果其然。
白烬述轻轻吐出一口气，和云广一起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乔之前答应他们的那么爽快，果然还是有问题的。
他知道伪人空间常人一进去就会死，所以才打算让他们这些领队进去做炮灰，要是他们直接找来了杭亦青和老关两个人，并把他们列为“要一起进入伪人空间的同伴”中，且在乔的认知中，老关还是人类。
定他们这次还会真的着了着这个道，跟着乔进了伪人空间，然后变成炮灰。
过这也间接佐证了他和云广的另一个猜测——
伪人为什么要忽然背刺投资行。
“伪人们，在那个空间待久了其实也会死对吗？”白烬述抬眼，看乔，“这个空间，也在杀死伪人。”
这才是他们急着要离开伪人空间，直播一断就背刺投资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