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愈发狠厉,逐渐得到她爹的重视,直到她爹将掌家大权交给她。

所以凌安向来只信奉一套道理,这世间的人对于她而言分为两种,利与不利,不利的则当机立断。

当她听闻打小以来所受的磨难和即将要承受的一切皆因眼前人时,陈少昭便被她无情地划为对她最不利的那类人。

凌安慢条斯理地削完一整个苹果,将苹果放在精致的瓷盘中,切成了几小块,在陈少昭停下声音时,她将瓷盘递给了他。

那双绝美的凤眼里是空洞而冰冷的眸光,最终透着绝情凝结成霜。

在陈少昭接过瓷盘的瞬间,她将刀子插入他的身体,不带一丝情感地说:“你可以离开了。”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幸而捡回一条命。

陈少昭被人刺杀的事一时轰动各方,流言四起,都说他和日本人交往频繁,被中.共地下党暗杀,也有人说他动了右.派利益因此与右.派.党.内人士结仇,众说纷纭。警察署里和他相熟的警官来探望他,几次询问他凶手的样貌,都被他应付过去。

这些流言传到了安华宾馆,就连陶兆之都大为惊讶,说那天陈先生从他们这里走时还好好的,以陈先生在警察署的影响力,这凶手八成是跑不掉了,逮着不死也脱三层皮。

凌安冷漠地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做好了被逮捕的准备,反正接下来的日子在牢里过还是提早被送上黄泉路都一样。

意外的是,一个月过去了,她安然无恙。

陈少昭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整个人消瘦不少,但依然体面。

他来到她面前,从身上拿出一个圆壶镂空状的凤凰鎏金香囊,对她说:“我来向你赔罪,希望你能收下。”

凌安心绪复杂,她差点杀了他,他反倒弄了个这么精巧的玩意哄她消气。

她抬起眸无声地望着他,什么话也没说,顺手接过香囊扔进柜台里,不再搭理他。

他依然会隔三差五来饮茶,碰上凌安得空,他仍然会停下与她聊两句,还将她带去了僧娑洛,自此她便结识了僧娑洛里的其他成员,陈少昭不在广州的日子,她也会经常跟那群人集会。

尽管她对他的态度依然疏离冷淡,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各地给她带来种种稀奇的洋货。

有时新的围巾、手包、裘皮大衣,法国女人喜欢用的香水,有次还给她带来一双粗跟的罗马小凉鞋,那时周围没有女人这么穿,不少深宅大院的女人甚至还在裹小脚,这双露出脚面和脚趾的凉鞋无疑是大胆前卫的。

他告诉她,这次他前往上海,瞧见那里的摩登女郎们都这么穿,他们称之为“远东的巴黎”。

1937年8月31日,那是灰暗的一天,日军首次空袭广州,最繁华的商业地段顷刻之间成了废墟。

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身处维多利亚港,在所有人外逃时,他执意往回赶。

整座城的上空充斥着火药和血腥味,他一路寻去,满街的焦土和残砖让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