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哄得陛下眉开眼笑, 再不提嫁女一事。

那时候,花朝还是这世上最强盛的王朝;那时候,花昭还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今天,花昭重新穿上了那套鲜艳夺目的红色舞裙。镜中的女孩红唇如珠,额间点缀金箔花钿,眼尾微微上翘,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又很快藏于眼底深处。

她素手拿起一支珠钗,仔仔细细地簪入了发髻之中。

侍女们小心捧上珠宝,为她系上珠链,戴上琉璃耳饰。忽然,幸枝不知为何手抖,那耳饰并未挂上花昭的耳畔,而是叮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幸枝立刻跪倒在地,口中求饶:“请公主殿下赎罪!”

花昭看了那落在地上碎成两瓣的耳环,若是在往常,她绝对要生气不可。可今天,她根本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想法,她语气平静地说:“起来吧,不过是坏了一副耳环,府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的。你说跪就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宫是个多不讲理多残暴的主子呢。”

“公主自然是心怀仁义、善良体恤的主子。”幸枝垂着头,低声道,“不过奴婢下跪另有隐情……奴婢想求公主一件事。”

花昭淡淡的“哦?”了一声。

幸枝跪在那里,不敢抬头,全身都在抖:“……公主殿下,奴婢恳求殿下放我出宫。”

花昭:“……”

幸枝的话一出口,屋里大大小小的婢女太监全都愣住了。蜜枝失声劝她:“幸枝,你――!!”

幸枝不顾他人的劝阻,不停的磕头,每磕一下,她的额头就红一分,转眼间,她的额头就肿起了一个大包。她语带哭腔,抽泣连连:“奴婢八岁入宫,有幸随侍在公主身边,一晃就是十多年……但生恩难断,我的父母兄弟皆在宫外,这次匈奴大军兵临城下,奴婢不想舍下他们。望主子看在我这十年间的功劳上,放我出宫!”

花昭久久不说话,幸枝不敢停,一边啜泣一边磕头。

王族出城避难,断不可能是轻身离开,仪态要摆足,自然要带走身边随侍的太监奴婢。幸枝和蜜枝都是花昭的贴身婢女,肯定要跟她一起离开的。

其他的奴仆们羡慕她们可以跟随王族一同离开,但对于幸枝来说,她却不想有这样的“幸福”……

她不停的磕着头,忽然,一双手制住了她的动作。

幸枝一愣,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花昭端坐在椅榻上,眼眸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花昭问:“幸枝,你是我的贴身婢女。你可知道,像你这样的奴才,在这宫里有多少人吗?”

幸枝说:“奴婢知道。”

花昭又问:“那你知道,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能和本宫一起去行宫避难,是多少奴才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吗?”

幸枝:“奴婢也知道。”

花昭笑了一声:“你知道……你全都知道……可你依旧要选择出宫,即使这一走,就要付出你的性命,你也在所不惜吗?”

“公主殿下,奴婢都已经想清楚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