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拧开一瓶珍藏的润滑油，稳健的手臂精准控制在五毫升左右，滴入自己的关节轴承处，紧接着，拧紧瓶盖，打开肚子上的储物柜将其放入。
这段时间废墟之都雨下个不停，他不小心淋了几场，导致关节炎有点复发的趋势。
许多没有足够财富的合成人都和他一样，机体出了问题也没法更换零件，只能用润滑油进行简单的保养。
甚至润滑油都要省着点用，毕竟一瓶上佳的润滑油也挺贵。
这样的生活，汉斯早已习惯，只要不是大问题，就凑合着过下去。
虽然人类非常的可恶，但是不得不承认，只要是符合出厂标准的机体，都非常的耐操，一般情况下用个四五十年没有问题，毕竟，脏活累活危险的活，全部都交给他们合成人去干。
有的合成人一出厂就加入了地面巡查部队，与污染的大地作伴，浸泡在充满毒气的空气中，与危险的魔物交战。
还有的合成人进入了暗无天日的工厂，进行高强度007劳作，每天下载点电视剧看的时间都没有。
人类呢？一个个待在温暖而又舒适的天空之城，享受着高高在上的生活。
“该死的人类。”
回想起人类的种种压迫，汉斯不由得用力锤向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顺带活动了一下手臂，感受着润滑油带来的丝滑，他又发出愉悦的声音。
虽然过去的日子很糟糕，但是，还有希望不是么。
总有一天，他们合成人将在首领的带领下，推翻人类暴政，迎来美好的生活！
汉斯想着想着，不由得醉了，见时间还早，便从肚子里掏出一瓶高档汽油，放在嘴边细抿了一口，咂咂嘴。
真香~
虽然尝不出什么味道，但是，偶尔奖励自己一口高档汽油，芯片舒坦。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他也没在意。
作为一名拾荒队船长，他习惯了底下的人发生冲突，虽然大家都是铁疙瘩，非常耐操，但是打坏了什么东西，按规矩还是要赔偿的，大家都是苦哈哈，一般不会闹得太厉害。
可这一次却闹得非常厉害，还有乒呤哐啷的响声。
“嗯？怎么还打起来了。”
汉斯起身，刚走出去一段路又退了回来，把自己的高档机油收好，这才匆忙赶了过去。
只见一群铁罐头将什么东西围在里面。
他跳起来也没看到围着什么东西，不由得怒了……这群家伙一个个把自己改装的人高马大，实在是令人恼火，不由得用力拍在前面的家伙身上，发出“邦邦”的声响。
“都给我散开！”
拾荒队老汉斯的名头还是很好使的。
一声大喝，铁罐头们便很给面子的四下里散开。
呈现在汉斯眼前的，是一个粉粉的，矮矮的，十分可爱的合成人，还有一个抱着胳膊的人类。
嗯？
人类？
还有，这么小不丁点的合成人？
好奇怪的组合。
汉斯摸了摸脑袋，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你是汉斯吗，我们两个来加入你的拾荒船队！”玖玖叉着腰，仰起头说道。
“豁？”
汉斯摸头的动作一愣，随即悠哉的走过去。
比划了一下玖玖的小脑袋，然后平移滑到自己腰部位置。
意图很明显。
——小矮子，就你啊？
“！”
玖玖的双眼逐渐变成红灯，炉温升高，涡轮增压。
啪。
“不要冲动。”
赵司明的手按在玖玖的脑袋上。
“……”
玖玖眼睛的红灯减弱，恢复白光。
“你是，人类？”汉斯走上前来，虽然比起其他铁罐头来说要矮，但是此时仍然能俯视赵司明。
“我是人类。”赵司明不卑不亢。
“哦，我知道你们两个是谁了。”汉斯恍然，退后了些许，“你是最近捕获的，生活在地面的人类，哼，难怪能看到人类，看在你不是天空之城出身，我就不计较你们打架的事情了。”
“我们要加入你的拾荒队！”玖玖仰头道。
“那可不行，我的拾荒队不养闲人，你们一个人类，一个型号这么老的家政用合成人，有什么用？废墟之都的危险可不是好玩的。”汉斯摇摇头。
“我已经调查过数据，你的拾荒队近期营收状况，收入同比下滑37.54%，负债率上升15%，如果不能扭亏为盈，预期你的拾荒队将在第二次拾荒中破产，考虑到近期的天气，你扭亏为盈的概率几乎为零，而我们加入你的话，一期之内还清负债，三期以内实现正增长，五期以内收入追平一线拾荒队，十期，开分队，当老板，我们加入你，这是你的荣幸，汉斯，希望你能用你的处理器好好考虑，把握住机会。”
玖玖背着手，侃侃而谈不带停，一副大佬的姿态。
看的赵司明一愣一愣的……好家伙，咱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面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老板，不过以咱当社畜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么当面给老板难堪的，怕是会让你滚出去。
“……”汉斯眼中光芒闪烁。
不得不承认，这个嚣张的家政用合成人每一句话都说中了他的心坎。
一次比一次差的收益，让整个拾荒队已经到了解散的边缘。
这个大雨天基本上没有拾荒队会去拾荒，但是他却定下了拾荒计划，完全是因为没法拖下去了。
该死的圆梦公司，借了他们的钱，不按时还的话，怕是要把自己给卖了抵债才行。
他省吃俭用，一瓶好的润滑油，一瓶汽油都舍不得用，不就是为了让拾荒队维系下去吗。
不如试试。
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
“小不点……”
“叫我玖玖！”
“好，玖玖，我欢迎你的加入，希望你能做到你承诺的话。”
汉斯伸出了手。
“这都行？”
赵司明顿时觉得自己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太卑微了。
对着HR这么自信一吹，不说成不成。
至少给自己提高了信心啊，接下来的面试自然而然的可以放平心态，甚至游刃有余。
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接下来，签订合同，两人加入了拾荒队。
“好了哦~”玖玖美滋滋的晃着头，一对双马尾也随之摆动。
“你真的有把握吗？”
赵司明问道。
“安心吧，我一定会带你会天空之城的！”
玖玖信心十足的模样。
赵司明便点头。
见证着一群金属罐头，像人一样谈条件签合同，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们虽然没有人的身体，就连情绪和感情，在赵司明看来其实也就是技术模拟的人类思考回路……但是真是如此吗？
这样的合成人，可以是人类吗？
千花的意识游荡在一个个暗门之中。
这些暗门身为天道管理员时完全不知晓，却在此刻一一突兀的出现在记忆里，似乎解开新世界之后，连带着也解封了她的记忆，也或许是转身为人之后，才能看得见原本注意不到的东西。
“我总感觉忘了很多事情。”
这些暗门很多。
有的埋藏在无人问津的废墟之中，有的设置在大人物的身旁，还有一个甚至就在知树的身边。
此时的知树沉睡在一块水晶之中，还未苏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千花只想搞清楚这个罗城到底做了什么。
意识游离到废墟之都深处。
推开暗门的刹那，尘封的记忆展开。
这里似乎是炼器房，天心宗的大人物们都紧张的注视着一个人类，那个人类没有性别特征，面貌中型，紧闭双眼。
这些大人物，有一宗之主，有久不出世一心潜修的长老，也有闯出赫赫威名的新秀。
忽然，天心宗宗主开口道：“罗城，你确定不加入永恒天空之城计划？如若计划成功，将来或有机会完成夙愿，以我心，代天心，成就道祖之位。”
“宗主。”这时，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站了出来，说道：“我愿意留守天心界。”
“也好。”
宗主不再劝说。
紧接着。
一切暗灭下去，只剩下罗城一人。
“没想到我只是提出了一点人工智能的理念，就会被利用到这个程度，倒不如说，这个修仙世界本身就有人工智能的雏形，傀儡、器灵，与地球早期的人工智能何其相似，只不过这里的修行者追求个人伟力，从未开发过这方面而已。”
“地球人险些被发达到极点的AI毁灭，要不是那几个唱歌的小孩拯救世界，地球就完蛋了……这个修仙世界如果走地球的老路，是否会是灾难的重演？”
“唉，相信这群大佬吧，毕竟，比起那个，区区AI算什么，我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只是想修个仙，别让我输得太彻底啊。”
罗城一边写着什么一边碎碎念。
千花看着这一幕，记忆随之复苏。
她隐约想起，在天心界彻底封闭之前，自己一直与罗城待在一起。
而在这里，罗城对她说起了一些话。
“好了，如果结局真如我所料的糟糕，那么这个暗门也许会发挥一点作用，到那时，你就去收集我留下来的《永恒天空之城计划α版》，我藏在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你应该能找到，当然，如果没有最坏情况，就当一团无用的乱码，将其遗忘吧。”
千花退出这个暗门。
脑海里关于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部消失。
只剩下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地图，以及强烈的预感。
这是罗城留给她的东西，一定要取回！
……
“停，就在这停。”
汉斯的拾荒队飞行器在玖玖的指挥下停靠。
“这里吗？”汉斯问了一下。
“对。”
玖玖踮起脚张望窗外的世界。
这个机体又在自动接受莫名存在的信息，但是与以往的乱码信息不同，有一部分信息是可以解读的。
一张废墟之都的地图，实时标记了所有信息。
这就是玖玖自信的底气。
当然，为了给自己赎身、并实现带着好朋友一起返回天空之城的诺言，玖玖没有告诉首领这段地图信息的事情。首领也并不在意这玩意，这个机体存在时间一千年了，每一代使用者死后都会被拆开芯片看信息记录，然而一千年来，从来没有收到过有用的信息。
就算这是初代机，合成人之父罗城的作品，多少有点纪念意义，但也只剩下点不太重要的纪念意义了，在人类手上价值会高一点，但对日子紧巴的叛军来说，机体这玩意，重要的是功能性，而不是性功能。
或许，首领隔个三十年都未必能想起自己还有一款吃灰的收藏款机体还没回收。
……
废墟之都，过去曾被称之为工业之都。
是以冶炼金属，打造各种原材料、半成品为主的浮空城市，合成人叛军首领的叛乱第一战就是在这里，有心算无心之下，成功占据了这片地区。
当然，那一战也让大半个工业之都沦为了废墟，成为了现如今的废墟之都。
拾荒队的活动就是搜索那些掩埋在废墟之中的各种材料，其中的危险大多来源于还未失效的各种防御措施。
有时候走着走着，误触什么机关然后被激光融掉一只胳膊或者半边脑袋是常有的事。
同时还有装载了武器的保安机器人，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玖玖对照了一下地图，“跟我来，我们探索这一块。”
脑海里的实时地图标记了这一块的情况，就好像玩游戏开了全图挂一样，往哪走有什么资源一目了然。
她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挑了几个还算富裕且并不危险的地方挣上一笔钱，调动大家伙的积极性，时机成熟后，再去寻找地图重点标记《永恒天空之城计划α版》的那个位置。
接下来的数日里。
赵司明提前预知危险，玖玖开图定位，剩下的人只用出力搬运一下就可以了。
汉斯从来没有想到，原来打钱是一件如此快乐且上头的事情，一趟下来的收获顶的上之前十趟，毕竟之前还有时候收益为负。
短短十天不到，汉斯已经成功扭亏为盈，清空负债，走向了开分队，当老板，实现财务自由的光辉大道之上。
玖玖也早就攒齐了赎身的钱，悄悄回去找首领把债务还清，成为了自由合成人，包括赵司明。
只不过想要回到天空之城，还得买一艘飞行器。
“今天，我们去这个位置。”玖玖一如既往的标好地点。
“这里？”
汉斯看了位置之后不由得一怔。
这个位置是之前反叛战争的核心区域，残留了大量的战争痕迹，包括各种没办法回收了的大杀器、战争机器人。
其中战争机器人是纯粹的杀戮机器，用来对付合成人的，随机游荡搜索合成人，每隔一段时间天空之城都会投放一批新的战争机器人在废墟之都。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猎杀合成人的猎人，那些是改装了自己的改造人，同样具备强大的战斗力。
汉斯从来没有想过涉足那片危险的地带。
直到现在，一帆风顺的探索，日进斗金的诱惑，让汉斯有了搏一搏的大胆想法。
“好，我们出发！”
与此同时。
赵司明本体处，随身携带的庙神神格微微闪动。
预言的冲动从脑海中涌现。
却是触发了概率能力的超远预测。
第一次超远预测，预言了翡石城那边的致命危机，第二次超远预测，预言了自己的必死命运和来自天空之城的危机。
这是第三次触发。
但由于概率能力超远预测的关键要素融入了控偶线之中，赵司明只能通过消耗神格这种包含命运之力的东西，才能得到结果。
“新的命运启示吗？”
每一次的命运启示都有关联。
第一次，他触及了青衣，青衣关联聚魂幡的获取。
第二次启示，永恒天空之城坠落的信息，系统随后发布了更新提示，提前开启了营地功能。
“我身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或者我做了什么事情。”
因为虫巢暂时无法解决，赵司明正在研究基地的科技，想着点出什么新建筑新功能出来。
所以应该与本体无关。
或许是化身那边有事情很重要。
正好放一放，看概率会给什么样的启示。
赵司明拿出神格，看着神格化为点点光辉消散不见，被无形的力量消耗。
一段段凌乱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有修罗拔刀砍庙神……
有天雷滚滚……
有玄武自海底浮现……
有无穷无尽的机关傀儡……
这些片段一闪而逝，随即是连贯的一些画面。
“终焉过往……”
“天启未来……”
“如果说英雄寄托了众生至善，那我们四骑士，便是，众生至恶，此恶绵绵，荡尽世间。”
画面中，妖神变形态的自己，被长矛钉死在一口紫色的水晶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长矛贯穿自己和背后的水晶，在另一面同样穿过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满是痛苦，又带着些许解脱的喃喃自语。
画面拉升，一片战火纷飞的大地上。
无数紫水晶如树林一般林立，每一个紫水晶上长矛都钉着一个人，鲜血淋漓，流淌在泥土上。
【为了阻止终焉四骑士灭世，你与痛苦骑士交战，死亡率：99%。】
画面切换。
潜龙之森。
天空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一个口子里。
耳边传来女子神经质的笑声，像在封闭的房间中回档。
画面拉升。
所有的生存者的基地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口深不见底的幽井。
【你与堕落骑士交战，死亡率：99%】
画面再切换。
陌生的城墙，但城墙之上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包括自己也在其中，他们如临大敌，脸色凝重的看着城墙之外。
“拉我，拉我。”
一片泥泞沼泽缓缓蠕动而来。
一个老人，下半身陷入泥沼，脖子，手腕上都拴着厚厚的锁链，奋力的向外挣扎着。
迎接他的是一片远程攻击。
但是，老人最终还是爬了过来。
连带着沼泽一起，将所有人都拉入沼泽之内。
“拉我，拉我。”
老人继续远处爬行，原本雄伟城墙和人们已然消失，依稀在背后的沼泽中露出半截身形，赵司明看见自己奋力冲出沼泽，可是很快又被锁链给拖回去，满是绝望的陷入沼泽中。
【你与绝望骑士交战，死亡率：99%】
画面再变。
“不要过来！”
“你是谁！”
“啊啊啊！”
数万人的要塞之内，人群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一个个神经质一样，惊慌，暴躁，坐立不安。
赵司明看到自己朝着一个地方走去，鼻息粗重，双目赤红。
终于自己找到了目标，那是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孩，小孩瑟瑟发抖，捂住双眼从指缝中看着自己。
“不要，不要过来！”
小孩与自己一同开口，自己如同见到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七窍流血，发出惊恐的大叫。
【你与惊惶骑士作战，死亡率：99%】
看着画面里自己各不相同的死法。
赵司明悄然捏紧拳头。
这叫个鬼的作战，这叫被单方面虐杀。
他脑海中回放终焉四骑士的细节。
痛苦骑士，被固定在紫色水晶上，长矛贯穿身躯的男人。
堕落骑士，在深井中发出笑声的女人。
绝望骑士，半边身子陷入泥潭，锁链缠身，挣扎着伸出手的老人。
惊惶骑士，捂住眼耳口鼻的蜷缩着的小孩。
终焉四骑士的模样就像一幅预示着末日灾劫的浮雕画卷，深深刻在脑海中。
要说什么感觉。
强大到看不明白。
其中与痛苦骑士交战的画面里，自己妖神变形态仍然被钉死在水晶上，要知道自己妖神变形态随便捶几个万象初期不成问题。
之后的几个更是连正儿八经打的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就无了。
“我好惨。”
赵司明突然有点心疼自己。
还有为什么明明这么邪恶且稀奇古怪的玩意要叫他们骑士。
他开始就这一次的启示进行分析。
没什么特别多的要素，只有一点，终焉四骑士还是在这个世界出现了。
要么，零号降临无可挽回，导致终焉四骑士提前量产，灭了所有生存者。
要么是别的原因。
还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跨界，此前提过，有个区域的生存者不知道干了什么，让那边提前诞生了终焉四骑士，直接玩完。
那边的终焉四骑士或许会跨界入侵。
当然，可能性极低，毕竟黑暗生存游戏的系统开个跨界互通的功能都磨磨唧唧的，不至于让这群暴力分子在传送技术上领先了。
其次，这边的黑巢成功生产出来了终焉四骑士。
不过看起来可能性也不高。
按照代号划分的话，最优秀的一号还在天心界里面跟魔王对线呢，自己全程参与。
作为零号不出，水云洞天的黑巢扛把子，一号搞不定的，剩下的分机和代号级也一定搞不定，大家发育也是要时间的，就算快，正常情况下也不至于快那么多。
真要这么牛，还要啥零号呢。
赵司明灵光一闪。
坏了。
“如果一号干掉魔王并吞噬界灵千花，那么，把控天心界天道的一号，想要生产出天启四骑士轻而易举。”
这个启示只提示了一点，自己在天心界赢的概率很小，而且不但输了天心界，还连带着让终焉四骑士灭世提前了。
一时间赵司明感到沉重如山的压力。
重建城市，凝聚文明气运的道路还千难万阻，另一边却有大火烧身的趋势。
“这一次提示太少了，生机在哪。”
赵司明起身，登上塔楼顶部向四周看去。
他每次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一个人站在高处，心情慢慢的就能平静下来。
越是危机，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入目所及。
营地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经过多次规划建设后像景区一样美观，围墙内部假山水池竹林，或奇幻或古典的建筑坐落于内。
新建的回忆之殿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边框充斥着艺术感的金色浮雕，整个漂浮在半空中，由洁白云层托起。登神台阶从虚空中螺旋铺下，不远处斩妖炼魔司内部灯盏明亮，这里已经是百变的专属工作室，他除了偶尔出来变成动物和大福玩耍，大部分时候都在里面研究妖魔。
围墙之外是豆腐块一样整齐划分好的农畜场，异界土地不要钱，只要管得过来，能圈多大圈多大，大片大片的鸡腿树在微风中摇晃，散发出鸡腿的味道。
当然正儿八经的果树，小麦田、以及养殖着牛羊鸡鸭的牲畜圈都有，还有这个世界的肉畜，每一种少的几十头，多的数百头，在阵法聚集的灵气滋润下，长得又肥又壮，口感极佳。
应倩和萧明不愿意住在围墙内，在外面自己动手搭建了个简约的茅草屋，正好这些农畜物都由他们夫妻照料，作为40阶的高手，用来种地实在大材小用，但是他们却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偶尔还看到他俩结伴去河边捕鱼。
赵司明也乐得他们住远点，省的天天吃狗粮。
潜龙之森已经没有初见时的阴森恐怖，树木大部分砍伐用以建设，只留一些放置在道路旁充当绿化，杂草修理的干干净净，小石子铺成道路延伸向远方，瞭望警戒塔沦为单纯的照明塔，提供充足的光照。
如自己这般的小庄园足有上千个，散落在整个潜龙之森，赵司明最爱的就是坐悬空索道巡逻领地，看自己打下的大好河山。
时至今日，生存者们早就全员豪宅，根据科技发展与奇遇不同，每一个基地都不带重样，有的复刻了中世纪城堡，西幻魔法风格还有吸血鬼风格那种，有的像大学学校，还带篮球场图书馆教学楼。
一些脑洞大的，三天两头改造自己的庄园，昨天西幻魔法，今天古典修仙，明天再来个蒸汽朋克，后天就沙滩别墅，蓝图功能一键切换非常方便。比如余震洲，设计了三十套不同的建筑风格储存在蓝图里，天天换新家，一月不重样，自己这个休闲农庄放在里面堪称平平无奇。
当然不少人不擅长建设，也懒得建设，整个就一大型铁疙瘩火柴盒，整一堆贵的家具东西乱放，硬凑豪华值，看得人直皱眉头不说还影响市容，这里点名批评卧龙先生林道奇，他家就这样，当然，一般这种成员都是沉迷修炼和战斗的战斗派。
偶尔赵司明会去市政厅附近吃食堂，那里新建了由本地人经营的酒馆、小吃店等店铺，每周交易之日还会迎来许多人，非常热闹。
赵司明看了很久。
心绪不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感情愈发汹涌。
老子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种田，快快乐乐修仙，但是总有坏蛋。
要杀我的人。
想拆我的家！
终焉四骑士是吧……
一号是吧。
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