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像条丧家之犬般,朝裴徊光努力地爬。

裴徊光还陷在被这疯雨浇透的烦躁里。他将蓑帽递给身边的伏鸦,面无表情地缓步往前走。

沈茴凝在裴徊光身上的目光终于移开,她望了一眼朝裴徊光爬过去的皇帝,忽然松开蔓生,快步往前走。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乃至拖着繁复厚重的凤袍奔跑起来。

“给我!” 经过沈鸣玉的身边,沈茴拿了沈鸣玉手中的那把剑。

剑很重,她努力握紧。

终于,在皇帝爬到裴徊光面前时,沈茴赶到了。跑过整个大殿,让她发白的脸色有了红晕,连气息也在加重。

终于爬到裴徊光面前的皇帝似有所感,艰难到转过身,望向沈茴。

沈茴盯着裴徊光的眼睛,双手用力握紧手中的剑,狠狠地朝皇帝的胸膛刺下去。

剑尖刺进皇帝的胸膛,卡在那里。

沈茴再用力,使尽全力地往下刺。随着沈茴单腿跪下的动作,整支剑身彻底刺进皇帝胸膛,穿体而出。

裴徊光瞥了一眼瞳仁睁大的皇帝,很想告诉沈茴她刺偏了。不过皇帝身上的伤太多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早就让他失血过多。就算这一剑刺偏了,也活不了了。

沈茴抬起脸来,望着裴徊光,目光一寸不移。

狼藉一片的大殿内,闹剧好像画上了句号,所有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手中的动作,都望了过来。

明明是自己希望的画面,可是又那样不真实。

真的……死了吗?

真的吗?

伏鸦赶忙蹲下查看,愣了一下,才说:“死了。”

裴徊光瞧着沈茴望过来的沉静眸子,低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死就死了吧。”

沈茴闭了下眼睛。

大殿内,前一刻还铆足了劲的人们,好像顷刻间被抽走了力气,无力地瘫坐在地,怔怔望着没有了知觉的皇帝。

不仅是殿内的人有种不真实感。沈茴也有。她很快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瞪圆了眼睛的皇帝。听说人受了剑伤,剑堵在伤口里人还会有一口气,若将剑拔.出来,才会真正血流不止。

她慢慢站起身来,用力将皇帝尸体里剑身拔.出。

鲜血汩汩疯涌。有两滴,溅落在沈茴脸颊。

无数鲜血从皇帝的尸体里涌出来,慢慢在他身下洇出一大滩血。

裴徊光将身上的蓑衣也解了下来,递给伏鸦。他拿出雪白的帕子,动作慢条斯理地擦去沈茴脸上的那两滴血。

他身上淋透了,抚在沈茴脸颊上的帕子也带着丝外面暴雨的湿气。

裴徊光瞥着沈茴此时的模样,觉得她偏执的样子像只奋力战斗的小野兽。

啧,怪好看的。

他笑笑,说:“咱家只是忽然想去金露殿瞧瞧,娘娘随意。”

沈茴松了口气。

因,裴徊光没有阻止,皇帝真的死了。

也因,裴徊光没有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