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王楚氏会猎于江赣,麾下阿剌罕、宝音、忽日格图等辈,皆昔年南征之故人,诸位之故交也,二都督何不移师江上,以观故人会猎之盛举?”

沈育德从范文虎手中接过这封似有千钧重的檄文,苦笑道:“原来伯颜丞相竟不以都督为意,此人好大的胆量!”

伯颜治军严谨,绝无行险之事,檄文上口口声声以汉军为狐兔,自谓狩猎之骑士,非有极大的自信,不能如此托大,更何况移师江上云云,浑不在乎两浙的二十万新附军!

但范文虎仔细衡量后不得不承认,伯颜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资本,当年灭宋之战,同样是自己统领二十万大军,却被伯颜三个万人队一举击溃,不得不屈膝降元,如今的两浙军和当年大宋朝廷官军相比,士气更加低落,士兵更加油滑,而且多年未经战阵,怎么能和伯颜麾下南渡灭宋北上平海都、万里转战所向无敌的八万大军相抗衡?

多年以前就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还因此做了汉奸,如今单单是在气势上,就比都没法比啊!至少在两浙军心目中,蒙古武士是恐怖、可怕到了极点的恶魔,是他们绝对无法面对面作战的梦魇!

“呵呵,什么虎踞两浙雄视天下,什么二十万大军,通通都是自说自话,王婆卖瓜啊!”范文虎的笑容,苦涩到了极点。

本以为自己是天平上重要的砝码,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把你当盘菜!范文虎的失落可想而知,十天前还想着以两浙地盘、手中兵权为砝码,在汉元之间左右逢源求得高官显爵,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大汉只愿意功罪相抵,大元丞相则根本不置一词!

沈育德小心翼翼的问道:“汉使就在厅上,询问咱们是否出兵镇江,东翁您看?”

“罢了罢了!”范文虎无奈的挥挥手,无精打采的道:“不管大汉还是大元,都不差咱们这堆豆腐渣,让他回复皇帝,咱们两浙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将来范某亲到琉球负荆请罪,只眼下不能将子弟们的性命白白送在伯颜刀下……”

伯颜大军自瓜洲渡过长江,以镇江为各路粮草转运处,亲自提八万雄师溯江而上,过江宁、当涂、芜湖,兵锋直指南昌,八个蒙古万人队的兵力,越了灭宋之战的规模,既不从东路下两浙,也不走西路入荆湖,而是直下江西,寻机与汉军主力作最终决战。

大元丞相的战略意识非常高妙,他清楚知道吕师夔、范文虎等降将,在汉元之战彻底分出胜负之前决不会轻举妄动,只须中路突破击败汉军主力,东西两翼都不是问题。

何况,塔出右丞在江西战死,伯颜更加要在此地与汉军决战,挽狂澜于既倒、摧敌锋于正锐,“金鱼玉带罗襕扣,皂盖朱幡列五侯,山河判断在俺笔尖头。得意秋,分破帝王忧”的伯颜丞相,决意以优势兵力正面击溃汉军,让那群鼠两端的人看看,天下最强悍的军力,究竟是崛起海东屡挫强敌的汉军,还是打遍欧亚无敌手横扫万国如卷席的蒙古精锐!

“唉~”南昌大汉皇帝行营,从来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李鹤轩,也长叹了一口气,指着两浙方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