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颤动许久,却只吐出了两个字,“无事。”

这样的情形哪里像无事,但祝卿梧也顾不上多问,连忙回了离桧宫,为他换了衣服,烧了热水,又熬了姜汤喂了下去,但终究还是没用。

堂溪涧不到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吓人。

祝卿梧想尽办法也无法使其退烧,只能偷偷溜出离桧宫,寻到当夜内值供奉的御医,想要求他们为堂溪涧治病。

可是他们一听是离桧宫来的人,相视一眼,语气怠慢而不屑。

“你没有诏书我们怎么去?”

“后宫这么多娘娘皇子,万一我们擅自离开,他们有个什么意外来请我们不在,伤了玉体,我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可是六殿下也是皇子啊……”

御医闻言轻啧一声,谁也没有答他的话。

但祝卿梧还是明白了他们笑容中的意思。

皇子与皇子之间,也有地和天的区别。

祝卿梧见状自然知道叫他们去为堂溪涧治病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只能话锋一转,求他们抓几副药来为他治病。

御医依旧有些不情愿,但堂溪涧毕竟还是皇子,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必然也不可能不受牵连。

因此最终还是信手抓了几副药递给了祝卿梧。

祝卿梧如获至宝地向他们道谢,然后连忙跑了回去将药煎好,喂到堂溪涧的嘴边。

可他已经烧得糊涂,连吞咽也忘了,药怎么也喂不进去。

祝卿梧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最后望着窗外苍茫的大雪,跑了出去,将自己冻得冰凉,再回屋抱住堂溪涧,希望这样可以将他身上的高热退下去。

祝卿梧其实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有用,但这是当时的情况下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就这样反反复复,堂溪涧的高烧似乎终于退下去了一点。

彼时的堂溪涧不过十几岁,身量尚未长开,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怀里,手里攥着一团湿漉漉的东西,似被什么魇住,满目痛苦。

祝卿梧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突然想起院中的那几株结香树。

他想起儿时每次做了噩梦,母亲就会给结香树打上一个结。

然后哄着他重新入睡。

似乎因为那打了结的结香,真的能将噩梦驱赶。

其实祝卿梧受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并不相信这些,但当一个人走投无路之时,也只能信这些迷信之言。

于是他还是跑了出去,像儿时的母亲一样,给院里的每一株结香树都打上了结。

堂溪涧福大命大,终究还是熬过了那个夜晚。

但祝卿梧却紧接着倒了下去。

皇宫里没有给宫女太监治病的地方,因此他连一副药都求不来,只能凭着自己硬生生地熬了过来。

不过虽然熬了过来,但从那以后却落下了病根,怕冷畏寒。

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