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解开衣服,衣服与身体摩擦,然后一点点被褪下,落到地面。

明明只有声音,然而不知为何周围的空气却似乎突然热了起来。

刚才已经退下了盔甲,然而呼吸却反而更加艰难。

“哗……”

接着,他听见了水被撩起的声音。

想到祝卿梧正在用湿布清洗哪里,堂溪涧只觉得有什么在顺着耳朵向下蔓延,原本宽敞的大帐突然变得逼仄,祝卿梧每一个动作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虽然他们都知道只是在清洗伤口,但堂溪涧还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阿梧……”

堂溪涧没忍住还是开了口,话音刚落便听身后的水声一停。

“我先出去一下,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堂溪涧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看见门外守着的士兵。

帐内帐外就像是两个世界,原本清晰的水声立刻被士兵来往的脚步声,吃饭声,训练声,吵闹声所掩盖。

然而不知为何,堂溪涧却依旧觉得耳边还是可以听见那被撩起的水声。

“能听到什么吗?”堂溪涧看着帐外的士兵,突然问道。

士兵闻言,有些茫然地问道:“陛下,什么?”

“没什么。”堂溪涧缓了片刻,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神情,对着他们道:“你们两队去别队巡逻,今晚不必守大帐了。”

虽不知为何,但领头侍卫还是立刻回道:“是。”

然而带着两队守卫离开了。

堂溪涧在门口站了许久,可是里面始终没有传来祝卿梧出来的声音。

他正在上药,堂溪涧也不好贸然进去,于是只能就这样等在帐外。

然而一直到夕阳彻底落山,最后一丝余晖也散尽,营地亮起篝火与火把,喧闹了一天的营地渐渐开始安静,祝卿梧依旧没有叫他进来。

这时,副将端着吃的走了过来,见堂溪涧站在门口有些诧异,但还是走了过来,恭敬道:“陛下,您今日还没吃过东西。”

堂溪涧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阿梧怎么还是没有声音?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堂溪涧便如梦初醒一般掀开营帐大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副将不知发生了什么想要跟过来,然而刚到门口便被堂溪涧喝住,“先别进来。”

副将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停下了脚步。

堂溪涧则快步向里走去,还没走几步便闻到空气中一股股浓重的血腥气。

盛水的铁盆被放在地上,盆内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色,堂溪涧看得心中一疼。

“阿梧。”堂溪涧说着向床上看去,然后立刻息了声。

祝卿梧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似乎困极,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血的衣服,连鞋袜都没脱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